老者依舊眯著眼,但仔細看便能看出那雙小眼睛中糅雜著怎樣細碎的星光,他的手往工坊內部指了指,說:“你要不要現在來做一盞?”
許羚微愣,本想拒絕,她朝內部看了看,發現原先還在挑選貨品的許悠然不見了身影,猜測她肯定是進了後院,於是立馬轉了話頭,答應了老者的話。
後院中,見許悠然正安生地坐在椅子上,隨著旁邊工人的教學製作著花燈,她先是鬆了口氣,而後才有心思來打量周圍的環境。
不愧是大工坊,各種材料那是應有儘有。
趁著許羚觀察環境的功夫,已經有人接了吩咐為她備齊了做鳶尾花燈的材料。
時隔數年,做花燈的步驟她已然記不太清,於是,在老者的提示下,她拿起了第一根鐵絲。
彎折、纏繞、固定、剪裁、上色、堆疊……一步一步,慢慢的,那些原以塵封的記憶開始複蘇。
“阿羚,我生辰那天你準備好要送我什麼禮物了嗎?”
“什麼?”身著宮裝、打扮矜貴的許玲被言祺祀攬在懷裡,臉貼著臉,親密無間。
“我說,我的生辰禮。”言祺祀加重了聲音,但臉上依舊是柔和溺人的笑。
“嗯,可能,也許,大概,準備好了吧。”
許羚承認她就是故意的。
她就是喜歡看言祺祀無可奈何又依然放縱著她的樣子。
後來,在言祺祀生辰的那晚,她瞞著整座皇宮的人,在漫天的天燈下,送了一盞她親手做的鳶尾花燈。
因為鳶尾花的花語是長久的思念和永遠的祝福。
看著手裡已經成型的花燈,許羚耳邊似乎還能聽到言祺祀那熟悉的聲音。
許是幻覺吧,也不知他怎樣了,或許真到了該離開的時間了。
“嗯,做的不錯,你的那個人他……”老者笑嘻嘻地看著許羚,剛想說點什麼便被突然從前邊跑過來的工人給打斷了聲音。
被氣到的老者直接一個臭臉甩了過去,沒好氣地說道:“怎麼了?急裡忙慌的,有大事啊?”
那工人連忙搖頭,“不是,是前邊店裡,有人想買那盞掛在門口的鳶尾花燈。”
“今天怎麼這麼多人看上那燈?”老者皺眉,狐疑地看了眼許羚,轉頭又對那工人說道:“那燈我今兒不賣,我要送人的,你去回絕了他。”
“哦。”工人應聲告退。
老者見沒事了,轉身便想繼續說完剛剛被打斷的話,但是前邊店裡突然大了聲音,他隻能按捺著心裡的煩躁,認命地前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許羚現下也無事,許悠然那邊還在忙,所以她也跟了上去。
甫一踏進前店,她便聽到了熟悉的名字。
她幾步繞過屏架,對著店裡的人問道:“你剛剛說是誰買走了鳶尾花燈?”
“景國的太子啊,一來就盯上了,我見這燈也是要賣的,就賣給他了,人才剛走一會兒呢。”
許羚有一瞬的恍惚,等她回過神時,她人已經站在了主街上。原來,就剛剛那一會兒的功夫,她已經跑出了工坊,跑出了那條街巷。
她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就這樣回去心又不甘。轉身找到街邊的一位攤主,帶著點自己都未能察覺到的期待問道:“打擾了,您剛剛有看到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