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言祺祀的眼睛看清周圍的環境時,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手心裡是一抹冰涼但柔軟的觸感,讓他不想放開,但是……
許羚靜靜地站在言祺祀身後,看著他不情不願地放開自己的手,然後深深地垂下了頭,心中莫名湧起委屈與氣憤。
言祺祀剛剛說的話她能不懂是什麼意思嘛,前世,言祺祀很經常在書房中忙碌到很晚,有時許羚過去找他時,他就像那樣支著腦袋睡覺,她為了不打擾他休息就會給他蓋一件披風。若中途他醒了,他就會握著她的手,和她親昵地說著話然後回房。
剛剛言祺祀的表現跟前世一模一樣,她不會記錯,所以……
許羚無聲地笑了笑,垂眉斂去眼中所有神色,轉身回了屏風後邊。
“我馬上就要出發了,太子殿下還是回床上休息吧。”
言祺祀才剛從懊惱中回神,便聽見許羚的聲音,一時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於是,他隻能起身站在篷外等著人出來。
許羚換好衣服出來,看到言祺祀也並不意外,裡邊沒他,那他肯定就在外邊,現在就是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平安回來。”
“就隻有這一句。”許羚有些意外。
“是,僅有這一句。”言祺祀表情嚴肅認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
許羚也是了解他,知道他這樣就是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也罷,有些事終究還是要講緣分的。
“好,借你吉言。”許羚越過言祺祀往外走了幾步,而後回身看向她,目光中閃動著什麼東西,令人看不真切。
“回來後,我有件事想跟你聊聊。雖然有些事講究的是一個‘緣’字,但我從來不講究這個,不然我也不會在宏林法師門前等上一天了。”
許羚的身後,是一排排燃著火焰的鐵架,她站在前邊,就像是□□歸來的鳳凰,張揚姝麗,讓人拒絕不了她的任何要求。
順著火光,鳳凰遠遠離去,直至身影消失,唯餘一路光華,宛若九天銀河,深入人心。
我會等你回來的,言祺祀在心中回答道。
他的眸光望向天幕的群星,腦海裡想起剛剛許羚話中的那位宏林法師。夢中也有這麼位法師,他還給許羚留下了一句批語,後來許羚幾次找他都不得一見,她的堅持他早有所聞。她說她從不講究緣分一事,他信。
那句批語他還記得,“半麵鏡一生緣,天下定共朝朝”,也不知將來會不會有機會能得見這位傳聞中的宏林法師一麵。
剛剛許羚說她曾在宏林法師門前守了一天,她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
聯想起其他幾件事,言祺祀的眼眸一瞬變得幽深,心中有個東西正張牙舞爪地想要出來。倏爾,他釋然一笑,對著許羚離開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一件事或許是巧合,但這麼多件合在一起那就不可能是一句巧合能解釋的了。
原來,他那些深夜裡的糾結都是在做無用功。
原來,她們本就是同一個人。
原來,他言祺祀愛的,無論如何,都是她,許羚。
許羚帶著好心情來到軍營門前與其餘九人彙合,他們趁著夜色縱馬奔襲,又在天亮時分,下馬往遠方繞路。
北疆這邊不好的地方就在於平原太多,山地、丘陵罕見,所以在白天他們的速度根本提不起來。
一開始,他們定下的計劃便是白日找地方躲著休息,晚間就儘力趕路,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們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