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那可是救命的存在啊,就一顆……”
“沒錯啊,我是用來救命了。”
霞月自然知道,但語氣中仍有不讚同,“郎君,當初這藥是那位醫者為答謝老爺相救所留下的,是為了郎君您的身體安危所做的準備,現下宋郎君用了,那位醫者也早已離了我國不知所蹤,這要是您以後……要怎麼辦啊?”
這話倒是讓許羚想起了前世,那時她已成為太子妃多年,正好得知太子言祺祀身中劇毒、命不久矣,為了計劃能夠順利進行,她也將藥給了出去。那時她便在想,要是霞月沒有死在敖風鎮,得知她將藥用在了彆人身上會是什麼反應,想來便如今日這般吧。想想也是可笑,活了兩輩子,這枚藥終是用不在她的身上,或許真的與她無緣呢。
“霞月,你知道嗎,宋妄他……是為我受的,所以這是欠他的。況且,這藥便是救命之用,救我救他救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為了宋妄的傷,他們決定立刻啟程,輪流駕駛馬車,為的便是能趕在早上開城門時第一批進入。
倆個淒淒慘慘的傷員就這樣進了京,守在城門口的人也各自回去將看到的情況稟告給了主子。
得了燕路的消息後,言祺祀再一次陷入了沉思。
三年來,他所做的預知夢從未出過差錯,可近來的幾次不對都是因為這個許家郎君。看來,這個人值得他去試探試探了。
要是燕伍知道言祺祀內心的想法的話,他肯定會說,“試探試探,再試探人許郎君就沒了。本來可以安安穩穩地將人護送進京,非要不管不問,還添材加薪,後邊那次要不是有人擋了一下,君上好意替你選的助力就直接沒了。還美名其曰要讓人展示實力,我看你就是看不上人家,巴不得人家早點歸西。”
“燕笆,你擅長易容,找個時機混在這個許郎君身邊。”
“是。”暗處,不知道是男是女的聲音回應道。
醫館,許羚已經在霞月的幫助下換好了藥,剛從後院出來便看到了守在門口的內侍,一旁是仍舊昏迷著的宋妄,無奈,隻好將歲柏留下,帶著霞月上了接應的馬車。
車外是喧囂熱鬨,車內是無言沉默。
霞月掀起窗簾一角,恰瞥見遠處宮牆紅磚黃瓦,滿目蕭然。
回頭,許羚幽深的目光看的她心悸。不知為何,心底竟升起一絲荒唐,覺得麵前的人來過這巍巍深宮。
意識到自己的想法後,霞月眼中快速閃過驚詫,然後深深垂下頭去。
許羚從沉思中回神,飄忽的視線離開窗柩,看霞月這般模樣,一時不解但在想開口詢問時,車外傳來了聲音。
“下官戶部郎中方向臨,奉陛下禦令,前來迎接許侍郎。”
許侍郎?
許羚掀簾的動作一頓,而後若無其事地跳下了車,朝著拱手走來的人,微微行了個禮。
“方郎中有禮。”
麵前的人估摸著有三十,眉眼透著精明,留著倆縷髭,半遮不蓋地掩著略顯慘白的唇,穿著一身綠色官服,此時滿臉笑容,無處不透露著友善。
但究竟是真是假,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許羚跟著他進了宮門,一路朝前而去。這條通往仰天殿的宮道對她來說印象極深,深到即使百年後她也記得。
這條路,是她上輩子,第一次見到傳說中權勢滔天的安王言懷埕的地方,也是第一次認識言祺祀,認識到這個太子並不如外界所說的那般胸無大誌、軟弱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