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回憶湧上心頭,又想起近段時間自己心內的猶疑,霞月這一哭竟有了止不住的前兆。
床上,許羚默默地歪過了頭,雖有些力不從心,但還是握住了霞月的手指以示安慰。
“好你個丫頭,我還沒說該怎麼罰你呢就先哭成了這樣,這是讓我罰還是不罰呀?”
雖是責怪,但話裡話外流露出的語氣皆是無奈與寵溺。
她也是沒想到這一遭竟會把這丫頭嚇成這樣,看來她要儘早解決這個心結了。進京嗎?倒是個契機,隻是兄長那……還是從長計議吧。
“姑娘,女甘願受罰,您要仔細著自個啊。”
許羚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讓霞月出去的同時,自己鬆了勁躺下。
望著床幔,默默出神。
當今局勢,安王當權,煬樂帝軟弱但不安分,言祺祀這個受製於人的太子做的應是很不安穩,之前沒得選,但這次或許可以好好籌劃一番了。許家,上輩子因為爭權的緣故亡於天門關,這輩子,想都彆想。
父親,母親,兄長還有許家上下大大小小,我許羚這輩子哪怕身死也定不讓你們再如前世。
不同於後院的寧靜,前院正廳的氣氛已壓抑萬分。
“許節度使,你之前說是兒女不在這鄴城,奴信了,可現下這城中皆知他們已回,為何還不來接旨啊,耽誤了陛下的事,這後果你們承受的起嗎?”
許寒洲的麵色不太好看,但還真拿眼前這個頤指氣使的內官沒法子,畢竟是京城裡來的人,代表的還是陛下,一旦有所怠慢可能會牽連整個許家。
思此,許寒洲緩了緩語氣,儘量溫聲解釋道:“實不相瞞,我們這雙兒女命途多舛,就昨兒個,一個得了病,一個受了傷,這不是怕不好向陛下交代,這才讓他們好生將養,暫不見客嘛。”
“咱家可管不著,離京已有十三日,想來陛下也已等急了,今日便接了旨,選一個隨咱家回去吧。”
暗紫色的絹布整齊地疊放在紅木盤上,被小內官送到了麵前。
知此事已無回轉餘地,許寒洲隻好接下。
他讓下人招待好內官們便一手拿起聖旨往後院去了。
因許羚身體不便,他們便到許羚的院子中討論,隔著側門與屏風,許寒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我覺得此事也沒什麼好商量的,度兒,你且去收拾吧。”
許度應下,接過絹布便想離開,但許羚的聲音讓他停下了腳步。
“兄長且慢——”
許度見側門開了,也沒問緣由,直接一步向前扶住了許羚的胳膊。
“你出來作甚?”
“父親,母親,兄長,羚兒想進京。”
“不行!”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樣的不讚同。
許寒洲怕女兒不懂,急忙開口道:“羚兒,這進京之人絕不能是你。其一,青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