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索著用帕子把繡凳擦乾淨,讓雲瑤坐下,眼睛模糊,湊近端詳著女兒,心疼:“瘦了,在外麵遭罪了。”
雲瑤握著她的手,她除了醒來時,遭了一點罪,彆的時候過得逍遙自在,反而是商姨娘瘦得皮包骨頭,簡直脫了形。
再看看四周,雜亂的家具,顯然是匆匆搬來的:“你們之前住在哪裡?”
商姨娘不想讓女兒擔憂,笑了笑“就是一處偏一點的院子,不過好在搬回來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小榴卻打抱不平:“姑娘您去寺廟一趟,不見了蹤影。夫人說您貪玩,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回來了。不肯派人去搜尋。還是姨娘求了老爺,這才出去一趟。不過這些小廝慣會糊弄人的,壓根沒有仔細找。
姨娘擔憂,幾番請求,他們嫌煩,就把姨娘打發到偏僻的院落。那裡離大廚房遠的很,取回來的飯都是殘羹冷炙。更可氣的是,他們見姨娘失勢,連月例都偷偷克扣。”
商姨娘喝止:“莫要說了,好好的說這些乾什麼,你先去把院子掃了。”
她不想讓女兒摻和雲府是非,劉氏陰險,又掌控著整個雲府的後宅,他們忍讓就是了。
小榴抹了抹眼淚,抽咽:“若不是劉氏克扣藥,您眼睛怎麼會如此,哥兒都躺在床上兩天了,隻能喝湯水,再不看看大夫,怕是危急了。”
商姨娘沉默了。
她沒本事,天生性子懦弱,生了兩個兒女,都不能維護周全。
雲瑤安撫的摸了摸她的手,“娘,弟弟在哪兒,我前些日子同葛神醫學了一些醫術,正巧試一試。”
商姨娘神情一怔,女兒竟跟著葛神醫學了醫術,這三個月發生了什麼?
雲瑤在小榴的指引下,來到了東次間,陳舊的木架子床上,隱約躺著小小身影。露出來的手,如同雞爪一般。
雲瑤垂下眼眸,小家夥骨肉瘦柴,麵色萎黃,睡夢中並不安穩,時不時蹙眉囈語。
雲瑤輕輕握住他的手腕,這手腕瘦的一把骨頭,仿佛輕輕一折就斷了。
商姨娘看不清,但坐在一旁,使勁朝這邊瞅著,她不敢貿然說話。
一來怕吵醒了兒子雲聚,二來怕打擾了雲瑤的診脈。
好半晌雲瑤診斷出來,雲聚體內有毒,跟她身體裡的毒如出一轍。
不過分量少許多,除此之外,他精神上驚懼恐慌,厭食煩躁,長久不能安眠,“雲聚可是有厭食症?”
商姨娘連忙說:“是,原本就不大有胃口,最近這幾個月更是吃了飯就吐,吃飯比吃藥還難,這不就把身子就餓垮了。”
雲瑤細細把了脈,心中有了數,他這裡還有解毒丸,能解除雲聚身體裡的毒。
最怕的是心病,一個小孩子時常驚厥,厭惡食物,怕還是有彆的心理因素。
當然這些她沒有明說出來,“弟弟的病,用上一些藥,慢慢調理就好了,你莫要擔憂。倒是你要好好保重,不能再這樣日夜煎熬,好好吃,好好睡,把身子骨養起來。”
女兒的話如同春雨一般,澆在了她乾枯的心田上。
商姨娘忙應下,女兒回來,兒子能治好,她還要活著照應兩個孩子呢。
或許是有了念頭,原本死氣沉沉的臉上,有了一絲神采。
雲瑤親自抓了藥,交給小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