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樓梯口的視線。
看向,那扇大開的房門。
“還不快滾出來。”
在他話落的第七秒,安靜到有些死寂的三樓再次傳出聲音。是傅驕,他踩著瓷瓶緩步走出換衣間。
隨即便對上傅聞璟冷到透骨的視線。
他從那目光中看到了對他的不滿,為什麼不滿,他很清楚。但他還是不覺得自己有錯,可他也明白。
此刻,不是他能胡作非為的時候。
傅驕很明顯能感受到,傅聞璟生氣了。在目光交彙時,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向他撲麵而來。
傅驕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長大的小兒子,他肆意,桀驁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卻也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做。
比如,胡亂闖進女生換衣間。
他自知理虧,但在這時卻不願服軟。因為他覺得和欲珠做的那些事比起來,他這些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她當時穿了衣服。而他在發現情況不對時,也在第一時間移開視線,他沒看到什麼不該看的。
那副冷著一張臉固執己見的模樣,讓傅聞璟視線更冷:“你過了。”
什麼過了,顯而易見。
傅驕心知肚明,臉色難看。
傅驕想說些什麼反駁,但傅聞璟根本不給機會。他不是個話多的人,也不想在這裡和一個明顯說不通理的人爭辯。隻冷道:“帶到祠堂,如果不聽話就通知達叔。”
隨著他的話落,男人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幾名黑衣壯漢,在接到通知時立馬上了三樓。
而在傅聞璟身後,聽到那句話的傅驕瞬間黑下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即將離開的人。
“你什麼意思!你要我跪祠堂!憑什麼,傅聞璟憑什麼!”他被幾名黑衣保鏢壓著,這時就連大哥也不願意叫。
那些人是傅家的安保人員,與傅驕熟悉。但這些人隻聽兩個人的話,一人是遠在國外的傅家真正的掌權人,傅老總。
另一位便是先前離開的傅聞璟傅先生,他們這些安保人員目前的實際老板。
當然他們也不是完全鐵麵無私,傅家這位三少爺是個性情豁達爽快的人,以往和他們認識關係不錯,這時見他反抗激烈,怕真傷到他還小聲安撫道:“小少爺,您歇會吧。”
“咱兄弟幾個不會真的打你,就讓您去跪跪祠堂。回頭在去給傅先生欲小姐傅道個歉,這事兒就過去了。”
“再鬨下去,先生讓達叔來。”
“到時,您可就真要吃不了兜著走。”
口中是各種安撫的話,幾名黑衣壯漢手裡的動作也不停。六七個一起壓著,反捆著手背,像押囚犯,也像是壓死狗把他往彆院西邊的閣樓拖。
那裡是傅家祠堂,也是牌位之所。
除了小時候犯錯會被父親送到那裡麵壁試過,這還是傅驕時隔六年再一次因被送入。
而就因為來過的次數稀少,代表隻有犯了原則性大錯才會被送入。所以,傅驕更憤怒。
他不過就是去警告了一下欲珠,就被送進祠堂!她是什麼很嬌貴的人嗎?說不得,反駁不了。
各種情緒事件摻雜在一起,傅驕更覺得自己沒錯,他想要翻牆出去。更是想要給遠在國外的父母打電話,告訴她們家中最近發生的一切。
想要讓他們回來替他做主。
可就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在被送進祠堂前,幾名保鏢將他的手機以及能和外界通話的電子設備全部扣下。
隨後,是大門落鎖。
以及他不甘的踹門聲。
而這邊發生的事情欲珠並不清楚,在從三樓回到自己臥室後。她便先去了趟浴室換下那套給她帶來許多難堪記憶的白色連衣短裙。
裙子被她丟進垃圾桶裡。
隨後打開花灑,任憑水流滴落在她身上。那些異樣的視線、話語,好似還在她耳邊,讓她怎麼也忘不掉,忽略不了。
她試圖用這些行為減輕自己心底的恥辱、痛苦、不適。她怎麼可能不生氣,隻不過比起生氣,這刻更多的是對未來的不確定和迷茫。
她沒法離開這個突然將她拉入的陌生世界,也沒法改變自己的結局。她做了,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可在原著劇情開啟的時間段裡,她還是被冠上了那些罵名。這次甚至是比原著裡夏日莊園劇情更早,更讓她荒謬。
冰冷的水落在她發上,身上,打濕一起。她抹去臉上水流,試圖控製自己失控的情緒,但沒什麼用。
她腦海裡閃過很多畫麵,那些畫麵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悲觀的。她並不是什麼心
理強大的人,在穿越前也才剛剛高中畢業。
她是害怕的,更是無措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已經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欲珠關掉水流。她擦乾淨身體站在衣櫃前,挑選了一套長袖長褲更加保守的衣服穿上。
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
傅驕那些話還是對她造成了影響。
換完衣服走出浴室,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四點半。可也是這時,那被她關上房門傳來聲響,是敲門聲,有人找她。
站在浴室門口擦拭濕發的女孩,疑惑的投去視線。這個點,誰會找她?
因為想不到誰會找她,欲珠腦中突然閃過一個人影,傅驕,在想到他時,欲珠的臉色瞬間慘白。
她害怕,他又來找她。
膽怯讓她遲遲不肯動作,她甚至想要裝作裡麵沒人,那樣對方就會自己離開。
而外麵的人也像是察覺到這點。在持久的沉默中,緩慢開口道:“是我,傅聞璟。”
低沉磁性的男聲從厚重的木板後傳進,落入欲珠的耳中。不是傅驕,不是他,是傅聞璟。
再確定門外的人不是傅驕時,欲珠幾乎可以說是怯懦的鬆了一口氣。
她打開房門,露出一條狹窄縫隙。因為沒有開燈,室內昏暗無比。
走廊的燈光在這時打進,落在少女纖細柔弱的身體上,她像是隻受傷的小山雀,將自己縮在門後抗拒所有到來的人。
她的臉色很白,是那種肉眼可見的蒼白。她也已經換了衣服,那套略顯腰身的白色連衣裙換成更加保守的長衣長褲。
灰色的布料,將她完全包裹。遮的嚴嚴實實,不露出一絲白皙肌膚。她的衣服總是很寬大,此刻身上那套灰色衛衣套裝就是。
寬闊的褲腿長的直拖在地麵,而靠近腳麵的布料就直接壓在腳上。她也似乎很喜歡光腳,這已經是他第三次見她沒有穿鞋,赤著腳站在深棕色的木質結構地板上。
深色的地麵與她的白皙形成鮮明對比。她的腳和她這個人一樣柔軟,白淨無瑕,腳趾指甲修剪整齊,甲麵更是透著絲絲淡粉。
或許是因為不安,五趾蜷起,呈現出一種圓滾滾的可愛感。
男人壓下眸中不合時宜的暗色,不動聲色移開目光。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