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隱心頭一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裡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重新啟用的。”凱瑟琳博士皺眉,擔憂地望了望窗外,“工作人員會不會也被這些影響了,所以才消失的?”
“這些還是等救援隊來了再說吧。”江隱岔開話題,“我們連他們是誰也不知道,也沒辦法去找啊。”
凱瑟琳博士沉默不語。
她走進一間工作室,視線停留在一台機器上麵。
“這是無線電機嗎?”她有些激動,湊過去查看。
江隱早就把科考站的每個房間都查看過了,自然也知道這台無線電機。
她假裝第一次發現,也湊過去看了看。
“這台是壞的。”她說,“不過,也許能修好。”
凱瑟琳博士的神情從激動變得落寞,又努力打起精神來,“修好的可能性大嗎?”
江隱對這種新曆前的設備也不是很了解,但為了安慰她,還是說:“我明天找人試試吧,船上有不少會修東西的人呢。”
凱瑟琳博士點點頭,但神色還是有些擔心。
“你說……”她低聲道:“我們的救援信號發出去嗎?”
江隱也陷入了沉默。
和這些人不同,她了解異常天象的運作機製。
在儀器失靈的情況下,任何電子信號都是無法傳遞出去的。
她在遇到血月時,使用的也是信號彈。
前線基地有些特殊設備,倒是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傳遞信息。
但她手上並沒有這種設備,這個世界的人也沒有與之匹配的接收器。
“暴風雪這麼厲害,應該會被人發現吧。”她安慰道。
每次異常天象爆發後,前線基地都會和附近的避難所聯係,並在一定範圍內搜尋是否有人遇害。
但這隻是前線基地行事風格,在絕大多數地區,被異常天象牽連的人隻能自求多福。
按照《天空閃現之時》的描述,這個時間點,救援隊應該已經找到了“勝利號”的船員們。
是她的到來改變了這一切嗎?
事到如今,想起她身處一段過去的曆史,江隱還是感到很不真實。
而她的行為使曆史的自然現象都發生改變,更是有一種荒謬感。
為什麼會如此?
知識棱鏡依然在夜色中靜靜閃爍,仿佛與這一切毫無關聯。
江隱搖頭,驅散腦中的雜念。
“即使沒有接收到求救信號,和勝利號失聯後,應該也會有人來救援。”凱瑟琳博士自言自語道。
“但願如此吧。”江隱說,“希望他們能來得快一些。”
暖風口處,掛滿了隊員們的保暖服。
江隱找到自己的那件,伸手摸了摸,已經吹得半乾了。
“應該快輪到我們了。”她說。
……
熱水驅散了一天的疲憊,將暴風雪和對救援的擔憂全都拋到腦後。
江隱在便攜空間內帶了換洗的衣物,她的背包也沒有遺失,所以借給了凱瑟琳博士一份。
作為科考站唯二的女士,她們倆理所當然的被分到了同一間臥室。
凱瑟琳博士先洗完,等到江隱穿好衣服時,發現她已經坐到了隔壁臥室的床邊。
房門敞開著,可以看見醫生、金教授和安迪都在裡麵。
安迪發著高燒,躺在另一張床上,已經睡著了。
凱瑟琳博士坐在金教授身邊,和他低聲說著話。
“你也看到了今天的現象,這種事是現有理論解釋不了的。”她說。
金教授伸直著傷腿,搖了搖頭,說:“有很多看起來很神奇的現象,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
“難道今天的事還能有假嗎?”凱瑟琳博士有些惱怒。
金教授歎了口氣,說:“你們年輕人好奇這些事,我都可以理解。但研究這個課題的組也不是沒有,你看他們研究出什麼來了嗎?”
“凱特,我知道你一直關心這些事情,如果你想用自己的時間去寫幾篇文章,我也不會反對。但我們組的經費和時間都有限,實在沒有精力去乾這個。”
提到經費,凱瑟琳博士的神情有些萎靡。
她沉默片刻,問:“您真的覺得這種事很正常嗎?”
“我說不出這是因為什麼。”金教授挪動了下傷腿,“我隻知道在物理界,既拿不出證物又複現不了實驗,是沒有價值的。”
凱瑟琳博士垂下眼睫。
“凱特,我很感謝你今天的幫助。”金教授也沉默了一會,說。
“如果沒有你,我現在可能已經被他們拋棄在冰原上,凍死很久了。”
“我第一次看到那些數據的時候,也很激動,以為新的理論就要來了。”
“可是過去了這麼久,什麼成果也沒有見到。”
“我們不在高校裡,也不是什麼大研究所,沒有條件去關注這些。”
他見凱瑟琳博士還是不說話,無奈地笑了笑。
“如果你真的關心這件事,等到年會的時候,你可以去和研究這個課題的人去聊一聊。”
“……我知道了。”凱瑟琳博士低聲說。
她簡單告了辭,起身離開。
“你都聽見了。”她關上臥室的房門,躺到床上,聲音還是悶悶的。
兩次旁聽他們的談話,江隱也有些尷尬。
“你一直在研究這些異常天象嗎?”她問。
凱瑟琳博士點點頭。她歎了口氣,彎下腰,拉開背包的拉鏈,取出文件夾和一塊U盤。
“我的電腦留在勝利號上了。”她神情鬱鬱,“隻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