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沒有,也許是被這變故吸引,又或者他想進一步探尋如何徹底死掉的秘密,又或者是——他想再回到曾經和獨屬於自己的鬼的獨處時光——這種根本不敢直視的隱秘的願望。
他總歸是選擇了什麼都沒做留在原地。
然後習慣等她來靠近他。
“活著不開心嗎?”
源希雙手捧上他的臉,臉頰陡然出現的冰涼的手指將青年縝密運轉的思緒凍結,四目相對,黑色的瞳鏡裡依然是太宰治,靈魂低語穿過遙遠的時間,從記憶裡來到他的耳畔。
【如果你活著不開心的話。】
“那麼,來讓我活著吧。”
和強勢地宣告著她的決定不同,源希的動作異常地小心。
她踮起腳尖,柔軟的冰涼的東西蹭著他的下巴,然後一路向上,印在他的唇部,太宰治驀然睜大了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定在那裡,鳶色與黑色的寶石幾乎要碰撞到一起,長長的睫毛彼此交纏,上下顫抖著飛舞,微弱的氣息從他的靈魂深處飄出,然後在幾片唇之間流轉。
淺嘗輒止的吻,但是時間卻仿佛放慢了無數倍,所有的力氣都被這淺淺軟軟的貼近一點點吞噬,他想逃跑,但是身體卻不聽使喚,甚至還在不可抑製地發抖。
手指捏緊又無力地垂下,最後已然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源希的身體輪廓從透明變得模糊,又從模糊變得凝實清晰,而與之相對,太宰治卻感覺身體逐漸輕飄飄起來,他飄離了地麵,飄離了此刻空白的思緒,到達了他從未感知的世界。
明明,最後一次告彆被吻的時候,不是這種情景。
為什麼,他明明很討厭被觸碰,很恐懼被親近,他不是一向隻能自己去有目的地戲謔地接近彆人嗎?但現在,他如此動搖地承受了另一個人的索取。
心情亂七八糟,像是過山車飛出軌道前往雲端,下一秒又一頭紮進冰冷的海底。
“好了。”
唇上的柔軟的觸感忽然消失,他的鬼快樂地用手摟住他的脖子,眼睛落滿了銀河。
“我又可以活著啦~”
她貪婪地嗅著他的氣息,仿佛這樣也可以吸走生命力和靈魂。
“阿治,謝謝你哦~”
狡猾的鬼說完這句話,根本不顧他的想法,閉上眼睛就向後倒去。深紅色的被褥上,她的發絲像花朵一樣張開,和衣服上的腰帶淩亂的互相纏繞。
就像他淩亂的心緒,張牙舞爪地向外擴張,然後又冷靜地落下收縮。
給她蓋好被子。
太宰治便逃走了。
從那一天開始,他就不再在她麵前現身。偶爾,他會變小躲在那個生鏽的水壺裡節省積攢能量,但多數時候,他會隱身遠遠地看著她。
看著她工作,遊刃有餘地處理那些文件,看著她和周圍人打好關係,看著她被越來越多的人調侃起哄,看著中也開始也看著她……
這樣是不行的。
想要一死的心情愈發強烈,和另一種可怕的想法相互鬥爭、相互吞噬、相互糾纏。
但是太宰治也無法完全避開她。
他甚至嘗試離開港口mafia看一下友人,轉換心情,但是源希這個人實在是糟透了。
出身相似的他們麵對有趣想要抓住的東西隻會惡劣地不顧對方想法占為己有。
一如他第一次見到源希,誘惑著她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