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與其說是同情一個妻子失去丈夫。
不如說,他在同情這個看似被太宰治選擇但最終還是被無情拋棄的女人。
但一切都無從知曉了。
他和他的恩怨,他和她的故事,都隨著那人的一跳而永遠埋進了土壤。
*
“真是隻聞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太宰治早就停止在自己棺材板裡仰臥起坐和唱跳rap,他現在坐在小屋的白色的百合花叢上,成為白色與灰色世界裡形影單隻的透明。
“知道得穿正式整齊,竟然還要彆人打領帶。”太宰治挎著臉看衣冠整齊的中也從他眼前一身輕鬆地走出去。
如果他還活著,兩人必定擦肩而過。
“也許你們還記得這是我的葬禮?”
“我就是舉手之勞?”
為了不打擾那邊活人,源希隻能小聲地哄這個鬼。
太宰治嘴裡嘟囔著,“等我知道怎麼徹底死掉,你再去找新的人也無所謂,但現在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這可是我一生一次的葬禮!”他在一生一次加重了語氣,耷拉的眼睛沒什精神,“你都可以在我這練好給中也打領帶,滿足我的遺願又怎麼了?”
所以,果然這手法是給太宰治練出來的。
不知為何,源希真的被說的有點心虛。
“那你想怎麼樣?”
“我想——”
“在葬禮上唱歌絕對不可以!”
聽到源希的話,太宰治眼睛彎成一條線,尾音愉悅地上漾。
“不,我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
他情緒恢複過快讓源希有十足的理由懷疑是不是有預謀,但他隻是親昵地叫著源希,並快活地分享他的“好想法”。
“中也有一瓶上好的柏圖斯,我看上很久了。”
“阿希,今晚我們趁他不注意,去偷來慶祝吧!”
他的眼睛裡興奮地閃著星星,滿臉的期待是那樣的不容拒絕。
源希:……
這主意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
密密的雨珠已然化為白色的水幕,葬禮在低沉的悼念聲中也逐漸走到尾聲。
無論是集體鞠躬,還是自由哀悼,整個過程除了先前那倆人,沒有出任何意外,也沒有人主動挑釁。
又或者是那倆平地摔地不省人事的案例壓下了蠢蠢欲動的狼子野心。
不管如何,港口mafia這個有著自己運轉機製的龐然大物在今天之後,終將迎來新的命運。
但作為這個組織的曾經的主人,太宰治卻就此要被世界遺忘。
但屬於他的一切卻要在今日有妥善去處。
源希依著和中也的約定,在葬禮結束後去找他,還隨身帶著個趕不走的阿飄老公。
因為晚上還得給他單獨“慶死”,所以她隻想趕緊拿了東西回去準備。
要瞞著中也先生……實在是太令人頭痛了!
“之前就想這東西要給你。”
葬禮結束,首領辦公室內。
戴著帽子的青年將一個盒子推到了源希的麵前。
“是首領的遺物。”
在源希進門之前,港口mafia的代理首領早就處理好葬禮的收尾事宜,正襟危坐在辦公室裡。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看你很重視這些。”
源希聽到他的話,微微睜大眼睛,眼底浮現些許複雜的情緒,被她這樣看著,中也下意識加快了語速,“我順便就安排小銀收集整理了下那家夥的東西。”
她聞言垂眸撫摸著這個不大的盒子,聲音含糊。
“中也先生……”
“……並非是清理多餘的東西。”他突然補充一句,卻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
“您真的很細心。”她的誠懇稱讚,卻讓青年渾身越發不自在。最初,他本打算把太宰的東西都燒掉。
是見源希之後才改的主意。
但這種正當的轉變理由莫名有些難以啟齒。真是奇怪,難不成來到首領這個位置都會變成這種狀態嗎?
“……也算是物歸原主。”
源希點點頭。
“我也帶了點東西給你。”
她上來的時候聽小銀說中也先生不勝酒力,所以今日一直保持不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