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的。
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的穆庭葉藏撥通了森鷗外的電話。
電話不出意外的被掛斷,穆庭葉藏就這麼在樹底下等著。
自從森鷗外去給港口mafia的首領看病後,他的時間就變得稀缺起來。
生病的老人總是格外需要醫生,也可以說是依賴,隻不過依賴的是醫生手中的藥品。
其他醫生顧及著自己或是家人的生命,不敢用一些猛藥,總是用一些調養身體但暫時看不出來治療效果的方案。
而森鷗外不同,他的資曆雖然稍微潤色了一下,但作為外來人員,他並不容易讓人取信。
尤其是他的取任對象還是一個黑色組織的首領,年輕時經曆過太多打殺和謀劃,讓這個精明的老人總愛疑神疑鬼。
但這隻不過是病症晚期帶來的並發症,隻要將足量甚至是超量的止痛藥灌進去,無論是誰都會變得脾氣溫和好商量起來。
因此森鷗外在極短得時間內取得了極大的信任,而其他醫生也樂的輕鬆,壓根不往首領跟前湊。
而代價僅僅是一位老人所剩不多的壽命。
在路口的第三個紅燈快要結束時,穆庭葉藏收到了森鷗外的回電。
接通的那一瞬,指甲剮蹭聽筒所帶來的紊亂刺耳的電流聲飄出,穆庭葉藏下意識的將手機拿遠了些。
這是他們事先商量好的暗號,這代表著森鷗外的身邊有其他人,其他並不能信任的人。
“學長。”穆庭葉藏低頭整理著自己的衣服下擺與情緒,“實驗出了點問題,人工培養的效果不明顯,要再加一些催化劑。”*
對此森鷗外的回答是等他晚上回來一起商量。
他和穆庭葉藏唯一項正在進行的可以稱為實驗的隻有針對港口Mafia的計劃,現階段自己幾乎二十四小時都要待命,在這個人人自危的節點,不是一個收買人心的好時機,許多信息隻能靠愛麗絲的耳朵。
外界發生了什麼,森鷗外確實不知道,好在穆庭葉藏給了他一個借口,一個可以暫時離開的借口。
目前唯一的麻煩就是他離開後,首領會不會因為身體不舒服召集其他醫生。但凡有點本事的人都能看出來,這個老人的內裡已經被藥物啃食的空空如也。
為了保證首領的安全,任何尖銳的,具有攻擊性,亦或是能留存信息的工具都不被允許帶入。
在將手機上交後,森鷗外照例給這位身體被禁錮在病床上無法逃離病痛折磨的老人注射了過量的鎮定劑與止痛藥,隻有這樣才能保證在離開期間,他做的一切不會被發現。
至於這兩樣藥品同時使用會不會加重病情,那就不關他的事了。
看著港口Mafia首領瞪著的眼珠逐漸渾濁渙散,陷入沉眠,森鷗外伸出手懸在這位病人的脖頸前方。
長期未正常飲食的身體透著不健康的乾瘦,看起來像是公園裡最老的那棵樹。森鷗外並未實握的手暗自用力,指甲在掌心掐出痕跡。
他在心中告誡自己:還不到時候,掐痕也不好隱藏,再等等,等到局勢有利於自己的時候。
這些天的信任帶來了新的輻射影響,其中最為顯著的一麵是他的行動相較於其他醫生要更為自由。
離開時有幾位基層員工路過,他們不約而同的對著森鷗外露出友好的笑容,托這位醫生的福,近期首領下達的命令少了很多,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生命安全暫時有了保障。
此時的他們還不知道,這位醫生在不久的將來,即將成為這五棟大樓的主人。
港口Mafia外不遠處,一輛快要同這夜色融為一體的汽車停在那裡,避開了守衛的視線,無聲的靜候著應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