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忽然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這錢紙必須自己燒的才算,還是彆人給自己燒的也算?
如果彆人可以給自己燒,那操作餘地可就大了。
正好,明天拿劉老板做個實驗驗證一下。
“行啊,明天你就幫我一起燒吧。”
啊?
劉老板人突然傻了。
他隻是習慣性口嗨吹下牛逼,沒想到徐行還當真了。
但這個時候,說出去的話又不能收回,已然騎虎難下,隻能硬著頭皮應下來。
三十萬啊!
那可是三十萬啊!
趕得上他這“殯葬一條龍”兩年多的收入了!
要是賺到這一筆,他在家裡的地位那可真就翻了天了。
老婆不僅不敢給他臉色看,還會乖乖躺在床上,擺出十八般姿勢等著他!
隻是要他老劉燒紙,又不是拿他老劉燒紙,怕個球!
這一票,乾了!!
……
軍情指揮大廳。
袁方霆默默監聽完徐行與劉老板的電話,眉頭再次皺成一個川字。
他感覺自己今天都快成了一個怨婦了,眉頭就沒舒展過。
但不愁不行啊。
原本想搞清楚徐行到底想要做什麼,但現在,更加懵圈了。
錢紙?
那是什麼玩意兒?
“放在其他地方可能不太好理解,但是如果聯係起這個殯葬店劉老板的身份……”
“錢紙,指的應該是祭祀時候燒的那種紙錢。”
老李農村出生的,對一些傳統習俗還有些印象,立刻聯想起來。
“祭祀?”袁方霆繼續皺眉,“這咋又跟祭祀扯上關係了?”
“報告!”這時,通訊員示意有情況,“徐行又在打電話了,通訊人是他的母親。”
“繼續監聽,彙報具體情況。”袁方霆無力地揮了揮手。
過了一會,通訊員彙報了相關情況:“徐行跟他母親說明天要回老家,他母親覺得有點意外,因為他母親覺得這個時間徐行應該還在工作,所以家裡祭祖的事情並沒有通知他……”
“祭祖?”袁方霆眼睛一亮,像是捕捉到瞬息閃過的線索,“難道徐行購買錢紙就是要回去祭祖?”
“但是就算是祭祖,有必要買三十萬的錢紙嗎?”
袁方霆喃喃自語,陷入思索。
通訊員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情況就說!”老李敲了敲桌麵。
“是!根據剛才電話中監聽到的信息判斷,徐行對明天祭祖這件事感到很意外,事先應該並不知道….…”
“也就是說,徐行購買錢紙這件事,和祭祖本身沒有聯係。”
“隻不過,在電話裡,他或許是為了打消母親的疑慮,順水推舟地接受了祭祖的安排而已。”
袁方霆聽完歎了口氣。
得。
思路又陷入死胡同了。
但這次,袁方霆隻是失神了片刻,便重新燃起鬥誌。
他要把這件事,當成一場戰爭來看待!
“王侗軍!”
“高姚!”
大廳一角,兩名全副武裝的軍人跑步出列。
“到!”
袁方霆下達命令:
“你們兩個去和劉老板接觸一下,假扮成殯葬店員工,明天跟隨運錢紙的車輛一起,去到徐行身邊。”
“我要你們就近監測、控製和保護徐行,必要時可以透露身份!”
“是!保證完成任務!”兩名軍人敬了個禮,轉身離去。
“陳文典!”袁方霆繼續下令。
技術員小陳站了起來。
“你去那個彩票店,調查一下具體情況。”
小陳領命:“是!”
老李好奇問道:“去彩票店乾嘛?我看了下徐行在彩票店內寫的號碼,跟電話裡告訴你的是一模一樣的啊。”
“就是一模一樣的。”袁方霆敲擊著便簽紙,感覺思維正在慢慢變得靈活起來,“就是一模一樣的才奇怪啊。”
“從監控上來看,徐行進入彩票店沒有買彩票,隻是為了寫這組中獎號碼。他甚至還刻意向監控攝像頭展示了一下,像是知道我們會去看一樣。”
“但是如果隻是傳遞這串號碼,那根本沒必要這樣做,因為他已經在電話裡將彩票中獎號碼告訴我們了。”
老李思考了一下,發現的確如此。
“那你覺得,他為何要多此一舉?”
“思來想去,我隻想到一種可能。”袁方霆臉色凝重,“徐行他想讓我們看的,不是寫在便簽紙上的彩票號碼……”
“而是彩票店老板的反應!!”
“當彩票開獎以後,一串能夠中一等獎的號碼就擺在老板的麵前,你覺得老板會有什麼反應?”
“反應?”老李代入老板的角度想了想,猜測道,“他會先感到震驚和難以置信,然後會感覺到懊悔和憤怒,最後會感到空洞和無能為力……”
“這種足以改變人生的富貴從她眼前溜走,會讓她一輩子都覺得鬱悶和空虛的!”
“是啊!就是這種感覺啊!”袁方霆望著大屏幕,眼神卻有些空虛,“我猜,徐行就是想讓我們去感受這種空虛和悔恨!”
“他想告訴我們的是,他手上,就有足以改變我們人生的潑天富貴,如果我們沒有把握住,就會像彩票店老板那樣,用一輩子來空虛和悔恨!”
聽著袁方霆的話,老李慢慢瞪大了眼睛。
他想說“開什麼玩笑!”,但又想到徐行提前十分鐘給出彩票中獎號碼的“預測未來”,又覺得這好像不是不可能的事。
徐行這個名字,在他們的心中,陡然增加了極其沉重的分量!
就在兩人心潮起伏的時候,通訊員再度報告情況。
“報告!徐行又再打電話了!”
“這次的通訊人是……”
不需要通訊員彙報,袁方霆已經知道結果了。
因為,這次,響起來的,正是袁方霆自己的手機。
這一刻,整個指揮大廳寂靜無聲,唯有手機嗡嗡嗡地震動。
袁方霆深呼吸三下,然後接起電話。
“徐行你好。”
“我是袁方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