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枝還在迅速延展,向四麵八方伸去。有一枝遞到了老周的眼前。距離如此的近,以至於可以看清那些都是什麼字。
一朵花開始團簇,是由幾十個“因”字組成的,花瓣綻放,因字扭轉,花蕊開始脹大,因字翻過,變成了“果”字,全都貼合在中間,挨擠做果實。接著是果實內陷,再度含苞。
因果二字,或展或攏,互相翻轉,花結成果,果又落成花,花和果不停地轉換,節奏又快又慢,快不及一瞬,慢又如一季,花和果的形狀也慢慢模糊了,映照出人的頭像,有的認識,有的陌生,有一個好像是老周自己,老周再去追看,自己也墜了進去。前路由窄變寬,可能是由枝到乾,壁上應該有字,卻墜的太快,看不清。壁外不時有光透射進來,把字打到老周心裡。
字落進來,蹦蹦跳跳地,老周撿起一個,是個偏旁,丟在一邊。再撿一個,是個完整的字,但老周卻不認識。再撿一個,總算是認得了。
撿了一路,到了一汪水邊,老周坐下,把撿到的字在水裡洗洗,擺在石台上,手在這水裡癢癢的,老周把手換了個地方,就不癢了。好奇怪,再回去,又是癢癢的。
老周的好奇心上來了,想捧出一些來,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那水麵卻迅速下降,老周的手越是探,水麵越是落得快。隻幾秒鐘,水就見了底,現出了幾個鑿刻的圓圈,互相交疊,還鑲嵌著寶石,數了一下,剛好六個圈。
老周想摸一下那寶石,卻一下子跌了進去,回頭去抓石台,卻離得好遠,石台上飄起了幾個字,是剛才老周擺上去的,現在,又一個個地砸到了老周的額頭。
因,因,結,果。
果,果,歸,因。
又是活著的一天。
剛從夢裡醒來,老周就跟滿是蛛網的頂棚,打了個招呼。
從窗戶的那條光影判斷,太陽已經老高了。
手機在震。
老周穿著浴袍,在沙發上睡了一夜。脖子硬梆梆地,轉了幾下,發現是個陰天,耳邊的音樂,湊不成小節,才反應過來,是門鈴也一直在響。
把趙北橋放進來時,人都快急哭了。但看到老周不慌不忙地洗臉,刷牙,又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老周剛要穿衣服,趙北橋把手裡的袋子扔到床上,“穿這套吧,剛給您買的。”
“我這套也是新的。”老周還想繼續穿自己的衣服,趙北橋一把搶過來,給卷成一團,“這都是地攤貨,說不定是黑心棉,一會兒扔了。”
老周看看那一卷子衣服,又看看趙北橋。
新衣服是身運動裝,配了一雙休閒鞋。老周正在照鏡子,就被趙北橋拉著往外走。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