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個前途明朗的女兒,老張為什麼要想不開呢?
老張繼續說道,“這個考試,一次就要兩千一百塊,上次閨女跟我說的時候,我隻轉給了她一百塊。哈哈,這一百塊還是從橋總那裡借的。”
幾個人的頭都微微低垂,這樣一個家庭,麵對外麵的世界,彆人眼裡的一朵浪花,就是這個家庭的一場海嘯。
“你女兒知道你受傷的事兒嗎?”警官問道。
“不知道,我一直跟她說,工地上的工資發得不及時。她也很懂事,自己做家教和兼職賺錢。平時不怎麼問我要錢。這是最近的幾件要花錢的事兒都擠在了一起,她才向我開口的。她昨晚上回老家了,回去考研,還有麵試。她說接下來在老家那邊跑來跑去的,需要路費,問我要。可我,可我是真的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呀。工地的工友們也都幾個月不發工資,也湊不出來呀。我就隻能讓她找同學借。”
說到這裡,老張哭了,嘴巴咧得好大,卻沒有聲音,隻有兩行濁淚,從臉龐滑落。
“你女兒這麼努力,為的不就是你們未來的幸福日子嗎?你要是尋了短見,她該有多傷心呀?”警官說道。
“我以後就是個廢人了,掙不到錢了,還要閨女養著,還要拖累她,我不忍心讓她受這麼多的苦。還有,我也想著,要是我這條命,能為閨女掙上一些錢,也算是我們,沒白父女一場。”
用命換錢?聽到這裡,警官們的基礎技能開始發揮作用了。
“你想怎麼掙這筆錢?”警官問道。
“我昨晚上,從樓上下來,睡不著,看手機的時候,就看到有人說,買保險後,兩年內自殺是不賠的。我就想,幸虧我沒跳,不然就白死了。然後我看到有人坐地鐵出了事故,地鐵是會賠錢的,所以我就想到,實在不行,就撞地鐵吧。我的衣服兜裡裝了字條,賠償款都給我閨女張曉月。”
“胡說,你這是自殺,地鐵也不會賠一分錢的。如果你正常乘坐地鐵,出了事故,導致你受傷了,地鐵肯定會賠的。這是兩碼事。”警官怒道。
“啊?都怪我,出來之前應該問問彆人,拿個主意。”
大家也是無語,這種事兒,誰能幫你拿主意呀。
“你這腿,剛才撞得重不重?”警官問。
“沒事,撞得不重。撞的也是我這條廢腿。”老張說得雲淡風輕,好像在說一條桌子腿兒。
“腿是怎麼傷的?”
“腿是在工地上摔的,防護網沒有紮牢,掉下來,摔的。”
“都傷成這樣了,怎麼還出來乾活?工地沒管你嗎?”警官覺得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