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拉開了解雨臣的衣服,那衣服都濕透了,緊緊地貼著皮膚,確實是應該儘早脫下來——解雨臣很配合,但是吳笙的手伸到褲子上時,他卻激烈地掙紮了起來,像是看仇人似地看著吳笙。
他自己也知道問題所在。
——那麼對於你來說解家是很重要的東西,是你想要的東西嗎?
解九爺地話回蕩在耳邊,吳笙發狠似地將解雨臣推倒在地,她冷冷地瞧著默默流淚的解雨臣,伴隨著無儘的雨聲和轟隆雷聲說道:“解家不會想要一個連自己都認不清的當家的。”
解雨臣坐在地上,抹掉眼淚,恨意在胸腔中蔓延,他死死地瞪著吳笙,反駁道:“誰稀罕當!我才不要!”
吳笙指著他雙腿之間的位置,冷冰冰道:“你不想要,但是它就是天生存在在那裡的,你沒有它可以隻做一個平常的孩子,你可以想乾什麼乾什麼,但是你生來就擁有它!你甩不掉它!你就得接受它帶給你的一切好的,和壞的。”
“它帶給你什麼,你都得受著,誰讓你姓解呢?”
無儘的大雨和無儘的眼淚,吳笙說的是對的,她總是對的。
他說什麼不想要的話都是任性的話,他不傻,知道解家如今群狼環伺,媽媽每晚都睡不著覺他看在心裡,媽媽也沒有必要再解家的泥潭裡陷進去。
可她是為了誰?
解雨臣看著吳笙,發狠似的看著她,像是要將她的模樣刻在心裡,是這個比他還小的女孩將他眼上的那層黑布掀開,環顧四周後發現自己的苦與痛,要比自己想象的多的多。
譬如否認自身。
譬如認清自己。
譬如要從媽媽的身後走出,去麵對各路牛鬼蛇神。
可是我不會。
狼崽一樣的眼睛與吳笙對視時,很快泛上紅意,解雨臣心想,我怎麼做的了那些事情呢?這又不是在學校,會有人教。
做不好會死的吧?
我會死嗎?
吳笙跪在地上,輕輕地抱住了解雨臣,她在雷聲中,在他耳邊輕聲道:“彆害怕。”
稚氣的童聲卻帶著不容否定,她說,“還記得在伯伯的葬禮上,我對你發過誓嗎?”
解雨臣緊緊地抱住了她,像是要在她的懷抱裡汲取溫暖,“我記得。我記得的。”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吳笙再一次在傾盆大雨和連綿不斷的雷聲之中起誓。
“我發誓,從今以後我會像你的家人一樣陪著你,我會一直在你的身邊。”
在傾盆大雨之中,兩隻幼獸相擁取暖。
那個雷雨交加的夜晚裡,噪雜的雨聲將一切都壓下了,嚎啕,哭泣,與眼淚。
所有的苦與痛都會隨著第二天的晴朗天空消失殆儘,化作一句淡淡的“痛不欲生的青春期”。
確實是痛的,解雨臣想起來,還會感到那股刻骨的恨意在胸腔裡留存。
但他做不到真切的恨。
爺爺臨去世前,他曾握著吳笙的手,對著爺爺和二爺爺發誓,說我會同妹妹一直好下去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