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驚蟄心想,你小姐姐能在長沙出事我跟她姓。
他笑了笑,招呼秀秀上車,然後解釋道,“晚上給我發了消息,說在朋友家住一晚上。”他說完後又歎了一口氣,陰陽怪氣道,“你小姐姐不是號稱孤家寡人嗎?她哪來的朋友?”
車子平穩駛出機場,秀秀坐在車上捂嘴偷笑,揶揄道,“你不就是她的朋友嗎?”
陸驚蟄隨即做出一個驚恐的表情,“彆,我倆雇傭關係,跟她做朋友可拿不到工資。”
秀秀隨即笑了起來,兩個人和副駕駛座上的秘書聊了一會兒,車子就開進了解家老宅裡,老宅此時燈火通明,前院裡有幾個人往來做著什麼事情,秀秀沒見過這些人,心想這些人說不定是小姐姐帶來的人。
而陸驚蟄則將她引到另一個院子裡,旁邊隔著牆的庭院裡長著一株綠葉茂盛的樹木,秀秀站在院子裡的時候借著屋子裡的光亮看了好一會兒那棵樹,她才突然意識到隔壁就是小姐姐小時候住過的那個庭院。
陸驚蟄順著她的方向望過去,向她解釋道,“隔壁就是老板住的地方,另一側據說以前是她爺爺住的地方,所以隻能將你安排到這邊來,是她交代的。”
秀秀兀自地看著夜色,喃喃道,“我知道的。”
她想那個時候她還進去過,那時她還很小很小一個,隻能扶著牆勉強地走進那個院子裡,按理說她不應該有那個年幼時的記憶,但她就是記的很清楚,那個庭院的半空中盛開著好大好大的白玉蘭花,花下坐著一個小小的女孩,她專心致誌地在花下畫著什麼東西,然後對著走進來的她露出一個有些詫異的神色,緊接著就走了過來拉住了自己的手。
她不應該有那時的記憶的,但小姐姐身上的甜香太過明顯,小小的她那時以為這是從花裡跑出來的小仙女,於是就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然後這麼一眨眼都過去十幾年了。
秀秀在那一瞬間突然露出了一種很是脆弱的神情,這是陸驚蟄敏銳地察覺到的事情——霍家最受寵的小姐,在麵對那棵玉蘭樹時露出了那種神情,想必她是因為動蕩的現今和溫情的舊日而恍惚不安。
陸驚蟄輕聲道,“我們的人馬上就會到齊,就等吳家這邊了,你不要擔心,你小姐姐也交代了讓你安心,這間屋子昨日叫人收拾了,床品都換了最好的,你先休息,明日清晨我再來叫你。”
“是小姐姐吩咐的嗎?”秀秀的聲音又輕又軟,她嬌麗的臉龐上掛著淡淡的笑容,“她總是對我那麼好呀。”
陸驚蟄也笑,“她隻有你這麼一個妹妹,她不對你好,又能對誰好呢?”
他又連聲催促道快去休息吧,秀秀這才聽話地進屋休息,隻是她休息了,陸驚蟄又無法休息,前院的人等著他來安排,手機裡還躺著老板發來的消息不知如何回複。他先挑了美國那邊的信息回複,一邊在心裡怒罵老板三百遍,一邊走在解家老宅幽暗寂靜的道路裡。
他抬頭看著深夜裡呈現出墨色的那棵玉蘭樹,對那個傳說中的庭院十分好奇,隻是這次回國老板將解家老宅的所有鑰匙都交給了他任他安排,唯有那個庭院的大門對他始終緊閉。
但他清楚,有些秘密,是和老板關係再親密,也不能窺探的。
淩晨六點的時候陸驚蟄帶著早餐敲響了秀秀的房門,小姑娘睡眼惺忪地開了門,看著陸驚蟄,喃喃道,“我剛想起來,小花哥哥怎麼沒回來?”
“昨晚上和吳家盤口的魚販老六的夥計唱K去了。”
秀秀接過餐盤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徐徐地問道:“啊?”
陸驚蟄歎了一口氣,看著這個小姑娘,心說我得給你放個大消息醒醒神,於是繼續道,“另一則消息是今天淩晨的時候我們接到消息說你那兩個哥哥和吳家那個姓邱的想合並吞了吳家盤口,你今天出門,可能會有點風險。”
這下子霍秀秀徹底清醒了,她看著餐盤上的一小碗白粥久久不能說話,直到陸驚蟄輕咳了一聲,她才抬起頭直視陸驚蟄,“我小姐姐知道嗎?”
“如果她在淩晨五點能看到手機短信的話,不過天亮的時候她肯定會知道並且做出應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