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嬌.....這名字估計化成灰都能認識吧?他們在一個多小時前還在議論著的人物。
事情一下子就明了多了,千嬌弟弟估計是聽見了他們說的話,所以才會打人。
三人明顯心虛了起來,尤其是男生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短發女生也非常的底氣不足,但是她又不想丟麵子,於是硬著頭皮,作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弟弟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我朋友現在渾身都是傷!”
千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波瀾不驚:“事情我都了解過了,我弟弟之所以會動手,是因為你們對我進行了言語上的辱罵。他動手是不對,但我谘詢了我的律師,我可以以侵害我名譽的罪名起訴你們。”
此話一出,三人更是心虛了。一聽說千嬌要起訴他們,一下子慌了神。
短發女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對江蘊禮的執念太深,對千嬌厭惡到了極致,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底氣,說道:“你哪來的證據證明我們辱罵你了啊?你弟弟打人還有理了嗎?”
千嬌勾起嘴角輕蔑一笑:“找幾個證人對我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兒吧?”
短發女生被嗆得沒話說,她旁邊的那個女生一直暗戳戳的拽她的袖子,示意她彆再說了。
千嬌臉色沉下來,眼神冷冽如冰,她忽而彎下身,湊到了短發女生麵前,手攫住短發女生的下頷,稍一用力,她的臉被捏得變形,壓低聲音說:“小姑娘家家的,嘴巴這麼不乾淨,拘留個幾天是不是就知道該怎麼好好做個人了?”
到底年紀小,短發女生徹底被千嬌的威壓震懾住,嚇得臉都白了,其他兩個人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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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打架事件,全程交給了千嬌的律師來處理。那三個人到底是心虛,畢竟是他們先對千嬌出言不遜,結果被人家弟弟撞了個正著,現在千嬌本人也來了,甚至還說要起訴他們,他們更不敢鬨什麼幺蛾子,選擇了私了,男生怕千嬌起訴,連醫藥費都沒敢要就走了。
千嬌和千帆還在派出所,他們站在走廊裡。
千帆背對著她,低著頭。
千帆身上臟兮兮的,黑色的衛衣上全是灰,頭發也亂糟糟的,整個人不修邊幅極了。
千嬌走到他身後,抬手將他身上的灰塵拍乾淨,然後理了理他的頭發。
這個自然卻又親昵的舉動,對千帆來說,其實已經早就習以為常了,在他的記憶裡,這是千嬌經常做的事情。
幫他整理衣服,打理發型,收拾房間。
記得剛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他入學第一天,千嬌起了一個大早,將她前一晚就熨好的校服拿給他,他小學的校服是襯衣式校服,她還給他準備了一個非常精致的小領結,梳了一個成熟的發型,將他打造成一個帥氣的小型男。
千嬌就是這樣,做儘了母親才該做的事兒,他的惡性依賴已經深入骨髓,他已經覺得這就是一種理所應當。
她輕而易舉就戳中了他心窩裡最脆弱且敏感的那一處,千帆鼻子又發起酸來,他不想哭,可淚腺突然發達起來,根本就不聽他使喚,眼淚斷了線似的砸下來,他不想在千嬌麵前哭,可他控製不了,他按著眼睛極力壓抑著。
千帆一哭,千嬌心裡更難受了,她拍拍他的背,輕聲說:“沒事兒,都處理好了,姐在呢。”
千帆徹底抑製不住,他忽的蹲下去,臉埋進臂彎裡,哭得抽噎,肩膀不停的顫栗,語不成句的說:“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江蘊禮說得對,他就知道闖了禍等著姐姐來給他擦屁股,收拾殘局。
他衝動,易怒,做事不顧後果。每一次闖禍他都覺得,反正有千嬌頂著呢,也沒人能拿他怎麼樣。
所以他肆無忌憚,不知天高地厚。
包括學習也是,他對現在的專業說不上喜不喜歡,應該說他就沒有什麼喜歡的專業,也沒有什麼遠大的抱負,專業是千嬌給他選的,既然千嬌讓他讀那他就讀唄,雖然明白千嬌的意思是想讓他以後進公司,說實在的,他沒想那麼遠。
他覺得反正還有好幾年才畢業,該玩的年紀就得好好玩,隻要他專業課跟上就行了,所以他這麼久的成績都是在及格線打著擦邊球。而且最關鍵的一點,他覺得千嬌已經在公司得心應手,她能力那麼強,有他沒他都一樣。
曾經的這些天真又自私的想法,在這一刻,顯得如此可笑,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這麼的不可理喻。
他隻顧著自己尋歡作樂,從沒想過千嬌會不會累。
千帆胡亂抹了一把臉,他呼了口氣,站起身,轉過來麵對千嬌,臉上還泛著淚痕,他水光瀲灩的眼眸散發著從未有過的認真,一字一頓:“姐,我會學著快點長大的,不會再讓你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