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糖果(1 / 2)

普通的退燒藥根本不管作用,祁時迷迷糊糊喝了藥睡過去,身上的高熱依舊還是沒有退下去。

小醜在床邊守了一晚上,等到天邊魚肚泛白,它站起身,將傀儡小醜壞掉的手臂修好,它讓傀儡小醜守在祁時的身邊,自己轉身走了出去。

祁時這一覺睡得恍惚,因為發了高熱,他身上全是汗,但卻沒有感到一絲黏膩和不舒服,好像是有誰一直在給他擦拭身體。

眼皮像是有著千斤重,祁時費儘力氣才睜開半條縫隙,入眼是小醜房子裡的天花板,耳邊似乎有人再說話,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小,聲音顫顫巍巍的,像是很害怕。

祁時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看見了渾身臟兮兮的小醜,對方的脊背彎曲,臉上的麵具破破爛爛的碎了很大一塊,露出了冷硬的下巴。

它不知道是去了哪裡,渾身上下都狼狽極了。

祁時想出聲問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小醜看起來會這樣的狼狽,但是他睜開眼睛轉過頭便已經是這具身體的極限,喉嚨乾澀說不出來話,就連身上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那中年男人嘴巴一張一合,他哭喪著臉說著話,斟酌著詞語生怕將麵前的小醜惹怒,眼前這個一把闖進他的藥店將他抓進遊樂園來看病的小醜就是個瘋子,一言不發的就將他抓到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最起初看著躺在床上的人,他還差點報了警,以為是小醜非法囚禁,結果對方抓他過來隻是為了給床上的青年看病。

那青年發了高熱,起初他拿著應急箱裡麵的溫度計給青年測溫度,差點沒被一直沉默的站在旁邊的小醜給掐死。

男人站的遠遠的,他擦了擦汗,磕磕巴巴的對著小醜說:“他,這個人發了高熱,喝了藥高燒退不下去,隻能送去醫院。”

說完,他看了看床鋪上蒼白著唇色的漂亮青年,他用僅剩的良心勸著對麵陰晴不定的小醜,男人緊張的咽了咽口水:“高燒不退時間久了會被燒成傻子的,這個地方太簡陋了,什麼治療條件都沒有,隻能送到醫院去。”

小醜站在一旁不說話了,那男人站了一會,察覺到小醜沒動靜,縮著腳步往門邊挪去,等距離挪得差不多了,然後猛地轉身朝著外麵跑去,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像後麵有鬼追他似的。

小醜沒有去將那個人抓回來,那人已經沒用了,跑了也就跑了。

它站在床邊,看著祁時半睜著眼睛朝著自己看過來,那是人類顯少清醒的時候,生病一定很難受,才擦去的細汗又密密麻麻的出現在祁時的額角處,唇瓣因為缺水而乾裂。

小醜走過去,它將祁時半扶了起來,又喂著祁時喝了一點水,它伸出手拿紙巾擦了擦祁時唇角的水滴,然後看著又昏睡過去的青年,之後久久沒有動作。

將對方送進醫院,便意味著分彆,不同於上一次,這一次是小醜親自將祁時送出去。

若是對方有心騙他,離開了這個地方,就可以跑的遠遠地,再也不回來,然後這個屋子又隻剩下了它自己。

這是一場豪賭…

它本可以將青年永遠困在這個地方,便如同他自己所說,一直陪伴它到人類生命的儘頭,可是人類的身體實在是太脆弱了,生一場病,受一次傷,那麼多數不清的病症,可以輕易的將他們數十載的光陰消磨去。

小醜垂下頭,它看著自己殘疾的右腿,思緒恍惚了一瞬。

到現在,比起陪伴,它更希望人類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是的,小醜希望祁時永遠能夠平平安安,他許諾給它的“永遠”,少上一天,便是陰間地獄,它也會追上去索要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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