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直播+厭煩相親立刻結婚(2 / 2)

亡國是什麼?是商女不知亡國恨?

我抬頭看著自己破爛的家,和那些富人們比起來,勉強算有個木頭遮風擋雨,可如果亡國了,我連這片破木頭都支不了,因為連我也會變成侵略者的奴隸,一個奴隸怎會有家?

我必須得做些什麼!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上街,我要找紀淑。

山河倒懸,日月不寧,人人無法苟延殘喘,但我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竟然認為紀淑有辦法。

可她就是有辦法。

她不知怎麼做到的,竟然收留了許多租界外的人,他們惶惶不可終日,有的還是總角小兒,卻一朝變故成了孤兒,乖巧的連哭都不敢,隻睜著一雙大眼睛驚恐地盯著我們看。

是的,我們。

在我忐忑不安地敲開秦公館的門時,從傭人們身形縫隙裡,我看見許多舞廳的姐妹。他們綁起卷發,穿上圍裙,換下時髦靚麗的衣服,隻穿著樸素的衣裙。

——跟著紀淑到處幫忙。

“除了紅牡丹和小梅花,”小蝶傷心道,“早跟她們說了,那邊危險的嘞,偏不聽,這下子可好,明年清明還要給她們燒紙……”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忽然又嘟囔一句,“你們最好在天上保佑我們能活到明年,不然一起做沒有紙錢的窮鬼好咧。”

那幾日我們從早忙到晚,有孩子需要安撫,傷員需要上藥換繃帶,吃飯,洗漱,睡覺,雖然有秦爺的人看著幫忙,但真的好累。

說到秦爺,我不知道紀淑是怎樣讓他同意做這件事,隻是偶爾見他時,都隻是匆匆幾眼,大多數時候是他為紀淑揉肩膀,溫聲細語問她,吃的怎麼樣,不要太累了。

也算是這幾日唯一讓我欣慰的一幕了。

雖然紀淑從未說過,但我知道她承受的壓力和不安,侵略者的陰影始終籠罩著這個城市,遠處的炮火和絕望的呐喊時刻牽動著所有人敏感的神經。

我們不敢細想侵略者的下限有多低,隻是儘可能的想活著。

活著啊,在這個年代何等的奢求?朝為故人,夕做死灰,人命是戰爭裡最不值錢的東西。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紀淑將她的長發剪短,整個人精神煥發,眼底的黑青卻提示她的疲憊,“他們怕是要轟炸了。”

我震驚地捂住嘴,但哪怕我不捂嘴也發不出聲音了,心裡的驚駭讓我說不出話,但卻一點驚訝也沒有。沒有人性的人會做出這種事的,大家都有所預料。

“所以,我們需要逃出去。”紀淑看著秦爺道,“隻要逃到港口,就有船接應。”

她忽地聲音一啞,“能逃出去就快逃吧。”

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她說這種喪氣話,一點也不紀淑。

此刻我才算明白,紀淑也是個普通人啊,在這種天災人禍麵前,她積極抗爭,但一個人的力量怎麼能保護一群人呢?

是我太神化她,太理所應當把這種重擔放在她身上。

其他人更是茫然,他們無措地看著紀淑,聽她條理分明地如何計劃如何安排,又仔細告訴他們該怎麼行動。

聽完她考慮十分周全的話,我的心裡忽然十分惶恐,急忙上前拉住她,用儘全身力氣才能勉強控製自己不要抖得太厲害。

“那你呢?你不和我們一起走嗎?”

我看見她輕輕搖頭。

我沒有勸她,隻是希冀地看著旁邊的秦爺,儘管知道紀淑是個固執的人,但我還是希望秦爺能夠拉住她,不要讓她在大好年華為這個注定昏暗的城市殉葬。

但秦爺也隻是極其苦澀的一笑。

我知道了,在我之前他一定奮力地勸說,以他的身家倆人逃到國外不是難事,他們在哪裡都能過的很好,富貴榮華,平安幸福。

但紀淑偏偏要選擇那條坎坷又艱難的路。

怎麼會有這種人呢?一個女人,結了婚的女人,心思沒有放在家庭,丈夫和可能會有的孩子身上,卻為這什麼虛無縹緲的事連自己的命也不顧了。

以她這單薄的身體,微薄的家產能做些什麼?那些侵略者們無比的凶殘,吃人喝血都乾的出來,而紀淑,我決計不願她這樣的人有這種命運。

可我沒有辦法,任何人都沒有辦法,聽到她要留下的那一刻起,所有人勸她,有孩童抽噎哭著祈求,有白發老人淚眼婆娑,可她堅定的就像黃浦江一樣,日夜奔流,信念從不停歇。

我們已經沒有任何辦法,隻能看著這個固執的女人固執地呆在這個死寂,腥臭,黑暗絕望的地方。

終於我忍不住了,就在上船的前一刻,我大聲質問她,“到底為了什麼,你要這樣不顧一切地毀掉自己?”

我的一腔怒火和疑問實在憋不住,哪怕她隻是沉默,我也一定要問。

但出乎意料的是,她竟然回答了我。

“你看過,江東的大雪嗎?”她輕輕地回答,眼睛隻望向東邊的天空,“那一場雪漂亮極了,也冷極了,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在大雪中閉眼。”

這一刻,我的心狠狠一沉,是那個董逢春吧?一定是。

“他這個人,又笨又天真,為了救一群被侵略者綁住的學生,就那樣死在了一個冬天,籍籍無名,一腔抱負不為人知。沒有人知道這裡長眠著這樣一個高尚的人,他正直善良,愛國愛民。”

“我和救援學生的隊伍將他埋在那個雪地。”

“從此以後,我就活成他的模樣。這樣的人生,這樣的愛,我一步一步摸索理解擁有,在這摸索之中,我愛他越來越深,我懂他越來越多…”

“逢春來不及做的我要做,為我們兩個人共同愛著的事業奮鬥。”

她一雙眼睛十分亮,哪怕此刻她不像往日一樣裝扮的光鮮,但仍然能占據所有人的目光。

如果說過去的紀淑如如同白玉美人,美麗卻沒有煙火氣,可董逢春帶給她鮮活和生機,對自由美好的向往,而這樣一個人偏偏死在她麵前,變成她一輩子的心結和遺憾。

我看到秦爺的衣角,也看到他驟然攥起的手,但直至紀淑離開他也沒有出聲。

愛啊,奇怪的愛,麻木的人變勇敢,霸道的人變怯懦。

我不懂這種感情,簡直能讓人脫胎換骨。紀淑堅持留下來,秦爺也要跟著她。

那我呢?我茫茫然不知所措,我要走嗎?我要逃離這裡嗎?

姐妹們也大都茫然,如果連租界也不能安穩,那何處能容身呢?天下之大,早已沒了淨土。

有一句話我記得很熟,國將不國,何以家為,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我們這些人如何活命呢?

在登上客船的那一刻,我還在思考這個艱難的問題,這一刻的彆離將會是永彆,而下一個停靠點是在哪裡誰也不知道。

我遠遠看著紀淑目送我們遠去。

“永彆了,朋友。”我默默道,身邊有很多熟悉的人,曾經我們鬥嘴打架互不相讓,但從此刻起我們竟然成了同一條船上的螞蚱,也是同樣的苦命人。

這艘船大的出奇,船上的人也不再是貴胄富人,而是我們這群逃難的。偌大的船上沒有人敢高聲,生怕一點點聲響就叫那夥洋人攔下船隻。

在我們的提心吊膽中,船終於要開了。

而終點是未知。

“你留在這裡,是為了他嗎?”秦觀樓忽然問她。

這個女人看著動人極了,卻有一顆怎麼捂也捂不熱的心,叫人惱怒憤恨,但也不忍心質問她。

他隻敢在此時,借著她有那麼點傷感之際,宣泄自己的不滿。

“不。”紀淑出乎意料的否認,“我是為了我自己。”

在這裡,她能發揮更大的作用。

紀淑承認,當初嫁給秦觀樓時,她確實另有目的:他控製著全國百分之四十的港口,隻要嫁給他,紀淑就可以幫助更多的人,救更多的人命,也能接觸到更多的信息。

“你瘋了,”老趙不可置信,“我們為了同一個目標努力,但是…這是十分醜陋的交換,紀淑你不能用自己去賭。”

“我沒有瘋,而且十分清醒。現在這時局,什麼倫理道德有用嗎?敵人會跟你講道德正確與否嗎?”

她清醒的目光近乎刀子一般刺著眼前人,“老趙,我們,戰士們,同胞們,他們需要更多更快地活下去。和那些犧牲性命,甚至遭受折磨的人來說,我隻是和一個人結婚,他還很愛我,這實在是個天大的好事。”

“事實上,我們的婚姻符合各方的利益。”

付運輝突然道,“那逢春呢?”他的臉繃得緊緊的,嘴角近乎直線,這幾個字艱難地從他嘴裡摳出來,“你忘了他嗎?你能忘了嗎?”

聽到這個名字,哪怕已經過了很久很久,久到她已經記不清逢春死時穿的衣服,也記不清給他家人送去消息時對方的神情。

隻記得他那年邁又固執的老父忽然落淚,他端莊刻薄的母親忽然暈倒。

“逢春他,是我們董家的好孩子,是我們的驕傲。”

這一句幾乎是抽噎說出的話讓紀淑哪怕時隔多年,心裡也是一痛。

她沒有回答。

這樣一個人如何能忘?

但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好磕,我那沉眠在北國雪地的愛人,他永遠是記憶裡的模樣。”

“女君這個眼神,一聽見逢春的這個眼神,看得我的心咕嚕咕嚕冒泡。”

“都瞌初戀嗎,有沒有瞌秦觀樓的,來我這裡報道。”

“我!”

“話說之前女君公告因為被人瘋狂舉報所以隻用古早背景,現在——主播可是女君誒!她可是唯一一個在我娛的女君,可比幻想種金貴多了!可以開個星際相關的劇嗎?”

“機甲!女君!這兩個元素組合在一起,我都不敢想有多帥。”

“你可以想!辣個女人已經出現!她是你所想象到的最好的模樣!”

“臣附議!請女君開播!”

“從今天起,我就要住在這個直播間了!”

“無人關心的角落,鮫人螺鯉官宣水下演唱會,我去圍觀了一下,竟然一張都賣不出去。”

“就是立脆弱人設塌房的鮫人?”

“何止啊,前幾天他還公開嘲諷女君,說她玩了這麼一出就是為了熱度,像個無理取鬨哭著要娃娃的小女孩。”

“他嘴怎麼這麼毒?我們人類的事情哪裡輪到他鮫人管。”

“支持女君架機甲轟了鮫人老巢,讓他們看看玩娃娃女孩的實力。”

“先前為難過主播的人都道歉了,科學院都迅速滑跪,為以前的不合理手段道歉,現在鮫人倒是蹦出來了。”

“酸的吧,他這是對女君在星際超高的地位不滿。”

“管他,我們人類願意。”

“就是,女君們以前過的那麼苦,現在吃點好的玩點好的招誰惹誰了!”

“我是保守派,咱們就這麼說話能行嗎?還是派人去海王星把那個鮫人捉回來給女君表演水上舞蹈吧。”

“嘶,作為激進派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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