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酒酒轉了轉手中的木頭法杖,沒說話。
分發食物的隊伍非常有秩序,他們領完食物又回去了,陸陸續續的看起來也有不少人,加上外邊這幾個,醫務室裡應該二十人起步了。
胡子軒放下手中空了的背包,他走到推拉門邊朝裡看了眼,“小吳醒過嗎?他的情況怎麼樣了?”
好一會兒之後,裡麵才有一道女聲響起,“還沒醒,他醒過來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是不是…”
“不會。”胡子軒堅定道:“溫度已經降低了。”
怕辛酒酒聽得雲裡霧裡的,張藝蕾半蹲下身靠近她的耳畔,壓低了聲音給她解釋,“小吳也是第一天就躲進了這裡的人,不幸運的是,當晚他就發起了高燒,好在這裡有藥。”
張藝蕾抬眸瞥了眼胡子軒的背影,小吳的情況看起來和感染了似乎差不多,但身上又沒有任何傷口,最後還是在他的堅持下,才沒把人直接給扔出去的。
“措施也是有做的,他的手被束縛帶綁起來了,就算真的是感染了也來得及。”張藝蕾站了起來,小聲嘀咕道:“不過我也覺得不太像。”
裡邊的對話還在繼續,“今天的藥已經吃過了。”
“那就好。”胡子軒想了想,還是說道:“彆的還是等他醒了再說吧。”
這種環境下,讓一個昏迷的人進食不太容易,而且除了被感染者抓咬傷之外,彆的無傷感染者情況不太明朗,並不是很清楚傳播途徑,也沒幾個人有膽子敢上去喂他,就怕喂到一半把自己給喂了。
說完後,胡子軒又走回了辦公桌旁,侍弄起了自己的武器。
沒過多久,推拉門被人從另一邊給默默的拉上了。
周圍安靜了一瞬,辛酒酒眼珠微動,覺得氣氛略微詭異了起來。
似乎僵持了一瞬,在場的人才繼續了手中的動作。
“咳咳。”黃毛突然大大咧咧的拉著椅子走了過來,一把給張藝蕾,一把就這麼貼著辛酒酒隔壁的牆麵放下了。
張藝蕾拉過椅子,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和男生們粗聲粗氣的說話不同,黃毛端過三碗泡好的方便麵,聲音都下壓了好幾個度,“你們要哪個味道?有…”
辛酒酒抬眸瞥了他一眼,把法杖插進了牛仔褲裡,“泡椒,謝謝。”
三碗方便麵置於眼前,水霧繚繞的,黃毛不太在意的瞥了那根樹枝一眼,除了有些奇怪、莫名其妙外,也沒什麼其他的想法,轉頭詢問張藝蕾道:“好吧,你呢?”
張藝蕾沒和他客氣,直接伸手捧走了老壇酸菜口味的。
黃毛幽幽歎息一聲,端著自己的香辣口味坐回了椅子上,轉眼身子前傾,又高高興興的道:“你好啊!我叫李慶餘,歡迎你加入我們。來來來,碰個方便麵,高興一下。”
辛酒酒沒搭理他,認認真真的看著麵碗,“辛酒酒。”
“哦!”張藝蕾突然出聲,“我剛剛都忘記問了…”
說了一大堆有的沒的,最關鍵的信息卻忘記問了,想到這裡,張藝蕾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
黃毛,也就是李慶餘直接就是一個白眼,隨後又格外溫和的看向辛酒酒,“妹子,你是真的大膽啊!自己一個人就敢上路,走在路上,你就不怕嗎?”
見多了不敢出門的人,辛酒酒這樣的已經足夠讓他滿意、加上點佩服了,初始好感其實就是滿滿的。
張藝蕾小聲吐槽,“你這話有點歧義,什麼叫上路?”
“有什麼好計較的?”李慶餘小聲嘟囔,“現在的日子,和每天上路有啥區彆?就看回不回得來。”
這話張藝蕾沒法接,一時沒有出聲。
李慶餘沒有在意,轉眼又大大咧咧的對著辛酒酒說道:“勇氣可嘉!就是你怎麼也不帶點靠譜的武器啊?就這麼一根又短又脆的樹枝,打得了感染者嗎?你可彆自動送貨上門的啊!”
辛酒酒還沒反應,另一邊聽到這話的胡子軒靈光一閃,猛的回頭看的那根疑似普普通通的樹枝一眼,他又認認真真的看了辛酒酒一會兒,這才不知想到了什麼似的,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不讓人接話,李慶餘也能說得格外興起,“你是不是對實際情況不太了解啊?我告訴你,武器應該選那種能使上力的、不容易斷的,像那種棒球棍就不錯,其實我覺得高爾夫球杆最好?一旦使力,就是凶器中的凶器,可惜學校裡沒有。對了,應該對著感染者的腦袋打,當然脖子也行,主要就是…”
李慶餘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辛酒酒望著手中漸漸失去了熱度的方便麵,注意力被角落裡的那台飲水機給吸引了。
桶裡隻剩大概五分之一的水量了,周圍也沒有備用水桶的樣子。
辛酒酒眼神微微閃爍,朝李慶餘敷衍的笑了笑後,就安靜的低頭吃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