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成起身客客氣氣地作了一揖,斯斯文文,倒比裴學文更像是個讀書人。
宋錦繡兩手交疊在身前,靜靜立著沒有答話,隻微微仰頭看向陸昭雲。
霍天成臉上勢在必得的表情一滯,順著宋錦繡的眼神回身向上一望,心中突然一個咯噔。
眾人這才發現,陸昭雲這位與錦繡娘子曖昧不清的世子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二樓。
喧鬨的大堂頃刻間靜默了下來。
陸昭雲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攤開伸出欄杆,淡淡說道:“繡繡,過來。”
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宋錦繡轉頭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劉媽媽,劉媽媽便先一步按住了她的胳膊止住她的動作,滿臉諂媚地笑道:“世子爺,霍公子可是出了四千兩呢……”
她在盛京這麼多年,還沒聽說有那個清倌的頭夜賣出過這麼高的價錢,更不要說宋錦繡已經……
陸昭雲看也不看劉媽媽,見宋錦繡還立在原地不見挪步,臉色更黑,隱隱已有黑雲壓城城欲摧之勢,背在身後的手又緊了一緊。
“我來得急,身上隻帶了一塊禦賜的免死金牌。”陸昭雲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塊夔龍紋的金牌來。
堂中眾人俱是一驚。
本朝免死金牌,隻此一塊,從未現於人前。
昔年本朝皇帝、安國公以及另一位,三人義結金蘭,聯手推翻前朝,打下這天下。
皇帝作為大哥坐上了龍椅。成了真龍天子。
安國公與那一位一文一武,俱受重賞,位極人臣。
可惜後來那位舉兵謀反,被斬首於皇城宣武門下,如今已是諱莫如深,連名字都不能被提及。
事後不久,安國公便得了這一塊免死金牌,是本朝一等一,絕無僅有的無上榮耀。
這樣的寶貝,合該供奉起來,再不濟也應該珍藏在寶匣之中,竟被這不成器的拿來當嫖資。
一時間,堂中人雖噤若寒蟬,但吃瓜的眼風已經來來往往刮來刮去不知道交換了幾回。
毫無疑問,這將成為明日整個盛京的絕對頭條。
霍天成是個會察言觀色的,見狀趕緊朝著陸昭雲拱手賠禮:“世子爺手中乃是無價之寶,鄙人淺薄,愧不敢與之爭輝。”
他這樣說,便是主動退出了。
劉媽媽原以為陸昭雲總會再多掏些,再不濟她也能拿上個四千兩。
現在那一塊免死金牌一出,她當然不敢收,這不是相當於啥也沒撈著嗎?
這樣一想,劉媽媽不免大怒,又不好發作。
陸昭雲的手等得夠久了,宋錦繡淺笑著推開劉媽媽擋在前麵的手,朝裴學文和霍天成一福,繼而提著裙擺款款上階,再沒有回頭一眼。
裴學文本在霍天成拿出銀票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