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好了,不僅讓人捷足先登,今日還叫這麼多人當眾撞破,劉媽媽一番心血儘數付諸東流,此時白眼一翻,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念奴嬌內又是一陣呼天搶地。
伍洪提著刀踩在房中地毯之上,一彎腰,伸手捏住了宋錦繡的下巴,見她這副出水芙蓉般的模樣,倒是對房中之事信了幾分。
“有看到什麼可疑的人嗎?”迎著宋錦繡楚楚可憐的小臉,伍洪聲音冷厲,不帶一絲溫情。
“沒……沒有,奴家一晚上都跟公子在一起……”宋錦繡眼底泛著淚光,像是一朵被風雨摧折,還掛著點點雨露的西府海棠。
這是特意在為陸昭雲開脫。
伍洪聞言不置可否,將宋錦繡的臉甩到一邊,又去掀帷幔。
宋錦繡瞪大了眼睛,虛虛伸手去阻止。
阻止當然是不可能阻止的,宋錦繡其實巴不得他自己去看。
帷幔內,陸昭雲大剌剌地躺在錦被之中,褻衣大開,露出裡頭玉色的肌膚來,肌肉緊實線條流暢,察覺到有人來,他細長的手指將蒙在眼上的赤色鴛鴦肚兜拿下,冰冷凶戾的眼風斜斜掃來。
隻一個滿是威壓的眼神,便將一臉凶相的伍洪凍得微微後退了一步。
“滾!”陸昭雲胸膛起伏著,緊抿的嘴唇隻吐出這一個字來。
但伍洪知道,這位紈絝世子非常生氣,後果可能非常嚴重。
他趕緊放下帷幔,在床前單膝跪下,抱拳行禮,低低道:“錦衣衛追查刺客,例行排查,多有得罪,還望陸世子海涵!”
陸昭雲沒有回話。
伍洪眼珠子一轉,伸出雙手將跪著的宋錦繡恭敬扶起,一改之前的疾言厲色,溫聲道:“姑娘,多有得罪。”
宋錦繡心下一顫,被伍洪這武夫用這麼大的力氣攙著,不自覺後退了兩步。
這一退,便露出腳下兩滴暗紅色的血漬來。
原本這兩滴血落在滿繡蝴蝶穿花的紅地毯上,並不顯眼,但為了保險起見,宋錦繡還是故意下床跪著,為的就是將這血跡遮掩一二。
看來還是被發現了。
“這血跡……”伍洪眉毛一挑,吊梢眼又顯出幾分凶狠來。
宋錦繡滿臉通紅,將頭埋得更低,看起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這……是公子……奴家吃痛,不小心抓傷了公子……”
聲音不大,但在場之人皆聽得清清楚楚,甚至有人曖昧地笑了一聲。
陸昭雲為人風流荒唐,此事在盛京早已傳開。
伍洪聞言,臉色稍和緩,轉身向帷幔內的陸昭雲又行了一禮,一招手,一大屋子人來如風,去也如風,一眨眼便又都不見了蹤影。
最後一個錦衣衛甚至非常貼心,笑著幫宋錦繡帶上了門。
這幫活閻羅這時候倒是好心。
門一關,屋內多加了數倍,用來遮蓋血腥味的梵月香便一息更比一息濃鬱起來。
宋錦繡披著男子的外衣,立在帷幔前靜候良久,卻沒有聽到裡麵的人有隻言片語。
夜色有些涼,宋錦繡赤腳踩在地毯上,依舊覺得冷氣繞著腳踝直往上竄。
所幸那件男子外衫長得曳地,不然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