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最初隻是想試鏡裡麵的角色,因為我覺得怎麼都輪不到我來投資這個劇本吧,這種好劇本,應該是人人爭搶的才對,事實證明,它也確實被人人爭搶了。”
“然後大概是一段時間之後,我聽說普魯托製作公司有意向買下這個劇本並且會要費舍爾導演來拍攝,然後我就坐不住了。”
“彆誤會,我非常欣賞費舍爾導演的作品,事實上,《特工風雲》從我十四歲開始就一直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之一了,我知道很多從業人員會不好意思說自己喜歡《特工風雲》,但是讓我們承認吧,這就是所有人十幾歲的時候最喜歡的電影不是嗎?”
主持人哈哈大笑起來:“沒錯!”
秦尤微微一笑,繼續道:“但是我認為費舍爾導演不適合拍攝《複仇》,那不是任何技術上的問題,就是氣質不合適而已,而且《複仇》裡很多細節是隻有亞裔才能理解的,交給費舍爾導演拍的話,哪怕我知道他一定會儘力去保留劇本的特色,但也絕對會忽略很多東西,因為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做就能做到的。”
其實演員一般不會公開評價導演——除了讚美,因為電影這一行導演是絕對的主宰者,演員則是非常被動的,不過秦尤說這話倒不違和,畢竟她不僅僅隻是《複仇》的女主角而已,還是那個慧眼識珠投資了這部電影,將它帶來這個世界的真正的“天使”投資人,光是這一履曆就已經足以讓她在這行愛說什麼說什麼了。
“所以,我立刻乘上了來美國的飛機,就是為了在李平導演選擇將劇本賣給普魯托製片公司之前找到他。”
主持人捂住了嘴:“天哪!!真是猶如電影一般的場景!”
他扭頭看向李平導演:“你當時一定感到非常受寵若驚吧?”
李平導演點了點頭:“是的,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士為知己者死,我當時其實壓根沒有考慮過接下來的電影該怎麼做,能不能做成功,滿腦子隻有有人這麼看重我的劇本……那我也一定不能讓她失望。”
主持人:“幸好結果是好的。”
李平:“是的,幸好結果是好的。”
“……”
類似這樣的對話一次又一次在各種脫口秀與訪談上上演,不光內容大同小異,就連用詞都幾乎沒有任何差彆,但是沒人在意——或者說,本來能將所有訪談看完的人就是極少數,應該說,就連連續看過幾個他們的訪談的人都是極少數,這樣鋪天蓋地的宣傳,隻是為了讓觀眾們有概率看見其中一次訪談,並為這個感人的追夢故事折服而已。
這一宣傳的效果也很好,雖然偶有人不滿秦尤對費舍爾導演的評價,但自從費舍爾導演自己親自出來表示——他覺得秦尤說的對,由他來拍這部電影,真的不是最好的選擇——
“當初我拿到《複仇》這個劇本的時候確實很想拍,得知拍不了了的時候,也確實有點遺憾,而且我不想說謊,我當時也確實在想——這電影在我手上才能煥發出真正的光彩,讓一個新人導演去拍,真是浪費了。”
“哪怕這個新人導演就是劇本的創作者也一樣,編劇和導演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工種。”
“但是當我真正看到成品的電影的時候,我突然開始慶幸這部電影不是由我來導演的了。”
“我不知道你們懂不懂這種導演的職業病,但是我在看一部電影的時候,會下意識地想到,如果是由我來導演這部電影,我會拍成什麼樣,這並不是一種居高臨下的'我能拍得更好'的看法,我知道自己腦海裡的拍法不一定會比電影本身選擇的拍攝手法更好,但就是會下意識地思考。”
“譬如《複仇》就是如此,尤其是《複仇》我還是先看的劇本再看的電影,這種感覺更明顯。”
“比如這部電影的高.潮部分,特蕾莎·楊逼問亞當,得到的卻是露西自殺的證據這一段劇情,其實單純看劇本的時候,我並沒有覺得這段
寫得很好,甚至我覺得這段寫得有問題,觀眾看到這裡的時候,情緒應該被推到最高點,所以我當時就在想,這段得改掉。”
“不過當看到李平導演呈現出來的答卷後,你們應該也就懂了,高.潮不一定要是情緒的高點,也可以是情緒被推到最高點後的那一個空拍,露西的平靜與溫柔並沒有我最初看劇本時預想的奇怪,反而太合適了——有些東西就是你自己想的時候想不明白,但彆人給你呈現出來之後,你就會覺得,啊,本就該是這樣的。”
——由於費舍爾導演不光誇獎了這一版的《複仇》,而且誇得有理有據,完全不是體麵的客套,於是這些不滿也就煙消雲散了。
甚至費舍爾導演的評價還引發了許多人的好奇心,又帶動了不少人去觀看這部電影。
另外,秦尤那句“《複仇》裡很多細節是隻有亞裔才能理解的”,讓許多亞裔深有同感,尤其是前段時間剛有一部大片是典型的美國人拍的對亞洲文化的幻想。
嗯……那部倒電影並沒有故意醜化亞洲人,因為這部電影的導演是一位亞洲文化發燒友。
但是該怎麼形容呢……看完這部電影之後,會讓人由衷地覺得,你這還不如直接歧視我算了呢!
是的,甚至如果是故意搞歧視的電影沒準都還不會讓人有如此強烈的吃屎感,它呈現出來的效果就是一種讓亞洲人很繃不住的效果——一種“這誰?反正不是我”的效果。
於是接下來,不管是在一些亞裔圈子內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