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上馬車掀開簾帳,目送駱苕入內坐定,自己再一溜煙地鑽進廂內,挨著一角規矩地坐好,阿石收凳坐向馬夫的鞍座旁。
玄雀衛護衛上馬。
馬夫按照慣例朝身後提醒:“長公主,您坐穩。”輕撣韁繩,車駕緩緩駛出。
廂內駱苕摘下冪籬擱在一旁,對平平說:“提醒阿石,庖廚寬敞,往後殺魚殺禽不必跑到府外去。”
平平還沉浸在出府的怡悅之中,聞言,心中咯噔一下,應:“是。”
明明阿石近在咫尺日日可見,長公主卻要她傳話,不免想起昨日阿石跪在東麵長廊的場景,到底何故才使得長公主對阿石心存芥蒂,不願直言吩咐。
今日還帶他倆入宮,又去東市趕集。
光興門每日開啟落鎖都很早,馬車緩行,順利通過。
進城沒多時,馬背上的玄雀衛侍衛來不及阻攔,便見前頭一匹駿馬飛馳而過,馬上之人微俯身,雙眼盯注前路聚而有神,對旁的一切都不在眼中。
車駕兩邊的護衛同時扭身望去,又回身對視一眼,點頭再搖頭,二人都知道那人身份,是淩統領身邊的隨從。
一青。
他們好奇,一個隨從竟做不到眼觀八路,耳聽四方。長公主這麼大個車駕,生生被他給直接忽視而過,不下馬退避也不行禮。
真是個奇才。
這個奇才去的方向看似會是寧華公主府啊。
護衛朝裡稟報:“長公主,方才卑職瞧見,淩統領的隨從策馬飛馳而過,看樣子是去公主府。”
裡廂駱苕不欲多想,隻說:“無妨。”
車駕繼續前行,行至十字交彙處車馬停歇,外頭傳來玄雀衛交談的聲音。
平平看向駱苕,目光滯疑:“是淩統領。”
不知今日這淩統領和他的隨從分開行事,所為何事。
平平身子往前一挪,還未掀簾,隻覺錦簾外黑影壓來,平平趕緊又往後退,躲回角落,隨之錦簾自下而上被推起,一團錦繡攥握進掌心。
狹窄的廂內頓時亮起,真實麵容迫近,視線探進來,由下及上,定在駱苕的臉上,二人對視一瞬,淩文袤又將視線落在她的唇上。
日日不同顏,今日又換了一副麵孔。
平平隻匆匆看過一眼,便不敢再麵對這靜謐的場景,側過身,將臉麵朝向廂角。
駱苕似乎在等他先開口。
淩文袤倒也順了她的意,慵閒隨和道:“我……等你出宮。”
此話言簡意賅,卻有著不小的殺傷力,入耳像一句溫情脈脈的情話,從他口中說出來,駱苕微微晃神,看向他的衣袍前襟說:“出宮之後,我們要去東市。”
誰都清楚,市集除了買賣貨物,還是友人、佳偶相聚相約的好去處。
淩文袤稍作思索:“正好,東市魚龍混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