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停得太久,銀白色鋒刃將最後的虺蛇齊齊割斷,收束回來,小院恢複了靜謐。
晚風微涼,晏深薄唇輕啟:“什麼事?”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錯覺,沈嬋居然從大魔頭與平常無二冷冰冰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柔和?
她搖搖頭,把這種離譜的想法搖出腦袋,支支吾吾道:“你能不能……回來一下?”
她看著眼前雖然掉在地上但是毫發無損的食盒,唯一的遺憾是裡麵的膳點已然冰冷,“幫我熱一下飯。”
“……”
對麵連風聲也聽不見了。
沈嬋抓起銅鏡一瞧,隻見額心的三瓣花掉了一瓣花瓣。
狗男人掛她傳訊?
沈嬋不可置信的同時還有點羞憤。
熱個飯而已……又不是什麼過分的事!
她看著涼透的膳點,思考著是餓一頓好還是吃冷飯好。
都怪晏深。
壞脾氣又龜毛,她詛咒他這輩子沒老婆。
“你說什麼?”
正在沈嬋嘀嘀咕咕的時候,頭頂傳來聲音,她一抬頭,隻見晏深朝她逼近。
玄色衣袍周身還帶著寒露,沈嬋說人壞話被抓個現行,隻能訕訕一笑:“沒、沒。”
晏深懶得計較。
“熱什麼?”
!
沈嬋猛地看他,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要收回原來那句話,大魔頭是個頂頂的好人,不,好妖。
她把麵前的食盒推給晏深,彎出了一個自認為完美的笑容,“就是這個。”
靈力忽閃,食盒內的膳點刹時升騰起微白的霧,香氣彌散。
沈嬋決定了,她要封晏深為居家旅行必備神器,上能打怪,下能熱菜。
她吃得快樂,說話也好聽:“晏深你人真好。”
晏深離開的腳步頓了下,隨即身影消失在原地。
沈嬋吃完美美睡下,第二日晨起,方洗漱完,就聽到門口傳來叩門聲。
往常這個時辰,都是小年來給她送早膳。
想到小年,她心裡不由一沉。
她走到門口開門,看到門外人的刹那,沈嬋驚訝。
“小年?”
門口提著食盒,眼睛彎彎笑得開朗的人,不正是昨日被林淮嵐打暈帶走的小年嗎?
“沈姑娘早,我來給你送早膳。”小年若無其事,好像昨日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沈嬋心中疑竇頓生,“你昨日沒事?林小姐和那侍衛阿金對你如何了?”
可是,小年的下一句話更讓沈嬋睜大了眼。
“沈姑娘,你在說什麼?”小年歪了歪頭,“林小姐對我們這些長工最是和善,阿金又是我密友,她們怎麼可能對我做什麼呢?”
沈嬋抿抿嘴,仔細打量小年神情,她麵上困惑不似作假。
“那金秀才呢?”她試探問。
“金秀才?”小年更奇怪了,“金秀才和我有什麼關係,他不是來莊子裡治病的嗎?”
“……”沈嬋看著她清澈的眼底,一時無言。
小年沒什麼城府,若是說謊斷不可能做出如此完美的反應。
她又問了些旁的事情,小年一一答了,除卻昨日和金秀才之事,其餘都和沈嬋記憶中彆無二致。
暑熱將至,沈嬋卻莫名覺得心底泛起涼意。
她好像知道那丸藥是何作用了。
“沈姑娘,我還得去給彆的院子送膳呢,先行一步。”小年向她告辭道。
沈嬋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