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望去,隻見林淮嵐逆著光站在廂房門口,麵容晦暗不明。
“我奉勸沈姑娘一句,少管閒事。”她臉色陰沉,讓夏初燥熱的空氣都涼下去幾分。
沈嬋還要再問,眼前廂房的門卻被重重合上,碰了她一鼻子灰。
這小孩脾氣也太差了!
周遭陡然安靜,沈嬋環顧四周,廂房被打掃得乾乾淨淨,原先帶來的行囊還在原處,分毫未動。
彆的不說,天河莊的長工非常有職業素養。
她叫了水,洗去一身塵土,換了條新裙裳,把原先那件隨手丟了。
開玩笑,難道指望她把那件破爛洗乾淨再縫好嗎?
沈嬋才不乾呢。
她拿根針手都要被紮破的。
緊繃的情緒在這一刻總算放鬆下來,沈嬋半倚在榻上,忽然聽得不遠處傳來門扉輕叩的響聲。
她站起身來,走到門口,隔著門箋聽到一聲細若蚊蠅的呼喚。
“沈姑娘,我是小年。”
小年?
她打開了門,小年正提著一個黑色的食盒,一看到她,從門縫中擠了進來,像是身後有什麼惡鬼修羅在追趕似的。
“沈姑娘!”小年將食盒放在桌案上,匆忙跑過來合上了門,緊緊握住沈嬋的手,“我是借著送膳偷跑出來的,林小姐她好像要抓我。”
“求求你,救救我!”
“怎麼回事,你彆害怕,慢慢同我說。”沈嬋拉開圓凳讓她坐下。
小年抽噎了一會,沈嬋冷靜的情緒感染了她,她也逐漸平靜下來。
“是因為金秀才的事情。”她說:“我真的看到了,可是林小姐說是我看錯了,還要帶人來抓我!”
“金秀才去年年底就病了,來過莊子裡一趟,林大人給他瞧了,開了些藥方。天河莊的藥方一概是不外傳的,每次給金秀才送藥都是我們這些長工輪流去,我也去過好幾次。”
“五日前,正好又輪到我去。我記得清楚,金府的管事領我到了金秀才屋內,同往常一樣,我將藥碗擱在案邊,這藥要趁熱喝,我就朝在榻上小憩的金秀才喊了一聲,卻沒聽到回應。”
“我隻當他是睡熟了,便又喊了一聲,還是沒有反應。這時我才意識到不對,趕緊去推他。”
小年低頭看著雙手,仿佛回到了那日,“可是……可是……我摸到他的時候,那皮膚早已經冰冷僵硬了……”
“你確定他真的死了?”沈嬋問。
小年生怕她不信,連連點頭,“真的,沈姑娘,你信我!”
她好似想起來什麼,一拍腦袋,“對了,還有金府的管事,他也看到了!”
“我當時怕得叫起來,管事就進來了,他也摸了金秀才的屍體……”
“咚咚——咚咚——咚——”
小年沒說完的話湮沒在突如其來的急促的敲門聲中。
“沈姑娘,小年可在你屋裡?”
是林淮嵐的聲音。
小年麵上“唰”得一下血色全無,她一下子就從圓凳上站起來,手指揪著衣擺,失了聲音,邊往屋子深處鑽邊搖頭。
沈嬋沒有回答,往門口走去。
外麵許是許久沒聽到回應,“砰”的一聲撞擊,門閂碎成兩截掉在地上。
沈嬋差點被破開的門砸到,她抬眼,撞門的是個身材高大、麵容微黑、侍衛裝扮的女子。
“阿金!”小年呼喊,聲音難掩愕然。
阿金伸出手抓住小年的一邊手臂,小年怔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