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都結束了,你總不能跑到地底下去找他的麻煩吧……懷著這樣即將解脫的愉快心情,他在全民關注下,殺死了自己。”
司馬北頓了頓,歪著腦袋問道,“領導,我有件事非常好奇……他跟你是什麼關係啊,你要這麼使喚他?”
不等灰色襯衣領導開口,穿著深藍外套的領導搶先說道,“小鄧好像跟他是老鄉……”
白色襯衣領導接了一句,“不隻是老鄉,我聽說還沾點親戚,小鄧的母親曾經幫過孟家,現在他出息了,本來反過來拉一把小鄧是人之常情,但據說他很不情願,實在是受夠他媽媽嘮叨才幫小鄧找了份工作的。”
局長趙利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插話道,“破案了……他心裡不爽,自然要想著法兒地折磨小鄧,好出了積壓的惡氣!說起來,他負責的那塊兒好像跟建築行業牽扯挺多的,真要是私底下喝杯茶聊聊天什麼的,也不是不可能哈!”
灰色襯衣領導麵色一寒,怒聲道,“趙利民!你說話之前可要想清楚了,彆張嘴就來,你知道你剛才說的事情是多麼嚴厲的指控嗎的!你什麼身份,說話有多大的影響力,心裡沒點數?”
副局長郭進嘿了一聲,“老趙也沒說什麼啊,你怎麼還急眼了呢!人家一沒指名道姓,隻說了個他,二沒描述什麼特征,比如長相猥瑣,大腹便便……跟建築行業有牽扯的部門多了去了,我們警局也在裡麵啊,每年工人討要工資,不都是我們幫忙調解的嗎?說起來老子就一肚子氣,那些個王八蛋可以花幾十萬吃一頓飯,就是不願意把十幾萬的工資給人家結了,那些都是彆人的血汗錢啊,人家從農村來到城裡,就為了多掙點錢給家裡孩子上學用,這些個王八蛋還想賴著不給!真是混賬他爹給混賬開門,混賬到家了!”
馬良咳嗽兩聲,“郭局,你扯偏了……咱現在說的案子,命案!屍體還擱這兒擺著呢,還是早點把這事兒結束比較好!司馬北,你剛才說那位領導是逼死秘書小鄧的真凶,有沒有什麼證據?”
“當然有……”司馬北盯著灰色襯衣領導的褲兜,緩緩說道,“證據都在這位領導的手機裡,剛才那兩名吃爛錢的記者落了下風時,有人的手機響了一聲,位置大概就是領導們坐著的這一邊,緊接著這位白襯衣領導就站了起來,重新強調了要依照證據評斷。再後來,這秘書小鄧趁著燈光熄滅的時候,殺死了自己,我當時以為脅迫他的就是這位白襯衣領導,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他們兩人身上的氣味不一樣。”
白色襯衣領導偏著腦袋問道,“什麼氣味?”
“你的身上有濃鬱的茶香,而這秘書身上卻是有著淡淡的咖啡氣味……”司馬北轉過身子,湊到灰色襯衣領導近前,輕輕抽了抽鼻子,“巧合的是,我在會議開始之前,與這位領導擦身而過時,聞到過相同的氣味。所以真正脅迫秘書小鄧的應該是這位灰色襯衣的領導,至於白色襯衣這位嘛……”
“嗐!我當時聽見他偷看了手機,這已經違規了……在會議開始之前,上級給我們下過命令,不允許在會議期間與外界聯係,必須保持客觀公正的態度對待這場審訊!”白色襯衣歎了口氣,無奈道,“我想著大家都是代表省廳的顏麵,這才搶在他前麵說幾句公道的話,免得他站起來說些不太正確的東西,讓A市老百姓產生了不好的錯覺!”
馬良豎起大拇指,表情古怪道,“您想得真周全,下次千萬不要這麼想了!”
司馬北白了馬良一眼,沒好氣道,“你還有心情在這兒說閒話,趕緊搜集證據啊,難道真要等彆人把手機又毀壞了,你才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
馬良撅了撅嘴,嘟囔道,“不要教我做事,老子早就在暗中提防這位領導毀壞證物呢……”他伸了伸手,冷冷地盯著那位灰色襯衣領導,“不好意思啊,領導……請你配合我的工作,把手機交出來,這麼多記者拿著攝像機呢,彆做傻事!”
灰色襯衣領導攥緊了拳頭,憤懣地看了馬良一會兒,而後雙肩一沉,將手機從兜裡摸了出來,交到馬良手裡,低頭道,“我自己會去檢察院,彆在這裡給我戴銬子,我怕家裡的孩子看見!”
馬良接過手機,粗粗翻查了一遍,麵色逐漸變得難看起來,深吸一口氣,還是摘下了手銬,正要拷在灰色襯衣領導手上,卻被副局長郭進蓋了下去,皺眉道,“郭局,不是我不給麵子,實在是……”
副局長郭進搖搖頭,打斷馬良的話,“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這兒還有其他領導,你要想繼續把案子查下去,最好還是忍耐一下。”
馬良悶悶地哼了一聲,側臉看向司馬北,“現在手機和U盤被毀了,這公開審訊怕是也該結束了吧?”
司馬北嗬嗬一笑,從衣服兜裡摸出了自己的手機,“這才剛開始呢,慌什麼……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麼重要的證據,我怎麼可能不做個備份呢,之前奎星街那次,是因為時間太緊,還沒來得及備份就被人毀了,這次從警局到省廳坐了半個多小時的車子,足夠我備份幾十次的了!”
“下麵就由我來播放給大家看一看,順帶細細講解一下這兩起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