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良輕輕嗯了一聲,剛想說點什麼,忽地瞥見前方停車場內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驚奇道,“咦!在這又碰見了,莫非你跟這記者真有緣?”
司馬北循著馬良目光看去,雙眼不禁半眯起來。
停車場內,先前采訪司馬北的朱芸正站在一輛mini電車前,卷著衣袖,雙手叉腰,滿臉焦愁地看著車頭引擎蓋。
馬良見狀當即對司馬北擠眉弄眼道,“好像遇到麻煩了,你要不要過去幫幫忙?”
司馬北撇了撇嘴,雙手插兜,眼神漠然地從朱芸身後經過,緩步走進醫院,用行動回答了馬良的問題。
馬良嘖嘖兩聲,迅速跟了上去,也沒有主動跟朱芸打招呼,佯裝沒有看見一般。
兩人來到李山河的病房前,卻被告知李山河已經去做檢查了,須得等一會兒才能回來,於是司馬北和馬良又轉向前往那名乘務所在的病房,豈料在乘坐電梯的時候,又與朱芸擦肩而過。
簡單與那名乘務交流後,司馬北和馬良得知真正的乘警昏迷前喝過一杯橙汁,除此之外再無吃過任何東西,因為乘警這次的職責是護送大人物安全到達H市,所以不敢懈怠,無論空姐推著什麼吃食過來,都沒有接受,隻是後來商頭等艙空調溫度莫名升高,乘警實在口渴,這才向空姐討要了一杯橙汁。而乘警後來與李山河發生衝突,劇烈運動一番,
問題肯定出在那杯橙汁上,這是毋庸置疑的。
空姐肯定有問題,這也是毋庸置疑的。
司馬北和馬良對視一眼,然後退出了乘務的房間,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現有的二十四份口供裡麵並沒有那位空姐的證詞。
馬良抓了抓頭發,低聲問道,“會不會冒充乘警離開的那家夥就是空姐?”
“冒充乘警的是一個男人,怎麼可能是那名空姐,七彩田地附近的監控顯示得非常清楚,你可彆瞎說,當心又被人拿去做文章……”司馬北沒好氣地說道,“飛機上監控顯示最初是二十九人,除開醫院的李山河和這個乘務,以及死了的那位大人物與跳傘的副機長,本來應該還剩二十五人,證詞隻有二十四人,審問過韓飛後,我猜測那個消失的人就是王多嬌,而遞給乘警的空姐應該還在那二十四人中!”
馬良緊皺眉頭道,“怎麼可能……要是那名空姐還在那二十四人裡麵,不可能沒人發現名單和照片的蹊蹺!”
司馬北摸著下巴,思忖片刻,忽地嘴角微微向上一揚,“我倒是有個主意能把這名空姐揪出來,但是需要你幫我去買些原材料。”
馬良拍著胸脯道,“沒問題,隻要你能把那空姐揪出來,彆說是買些原材料,就算是原子彈,我都想辦法給你搞來!”
司馬北翻了個白眼,“吹牛逼也要注意尺度,太過分了也是犯法的!”
說罷,從兜裡摸出手機,司馬北快速編寫了一條短信發給馬良,又低聲叮囑了幾句,讓其儘快辦好趕回警局,而後獨自走到醫院旁邊的便利店買了包香煙,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時間,估摸著李山河應該還沒回到病房,於是悠哉遊哉地朝醫院坪壩的吸煙區走去。
坪壩吸煙區內的一個垃圾桶邊上,朱芸右手夾著一根細杆女士香煙,左手捏著打火機,卻並不著急點燃香煙,而是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餘光瞄見司馬北走過來之後,這才啪地一下點燃香煙,左手抱著右臂,一邊緩緩吐著煙圈,一邊回想著三天前自己在某個魔術演藝團裡與某個魔術師交談的情景。
當時她也是這樣的姿態,也是在演藝中心的吸煙區吐著煙圈,看著站在自己對麵那個卡通麵具魔術師,蹙起眉頭道,“你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那卡通麵具魔術師雙掌一搓,竟是憑空搓出一張撲克牌大小的照片,隨手甩給朱芸,淡淡道,“最後一個任務……想辦法接近他。”
朱芸伸手接住照片,低頭看了照片上的人像一眼,“司馬北?”
“你認識他?”
“不算認識,隻是知道而已,畢竟這些年他幫著警方破了不少案子,不是那種無名之輩。”
“知道他是什麼人就好辦了……給你一天的時間,不管用什麼辦法,接近他。”
“然後呢?”
“沒有然後,你的任務就是接近他,其他的事情不用管。隻要完成這個任務,以後你想去哪裡都行,可以隨心所欲地開啟新生活……”
“隨心所欲?這世上真有人能隨心所欲嗎?”朱芸輕輕一歎,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收回思緒,吸了一口香煙,唇角微微上翹,倦懶地倚靠著旁邊的石柱,輕輕抖了抖煙灰,將煙頭插在垃圾桶的煙灰缸裡,一轉身,裝作沒有看見司馬北一般,舉步往醫院停車場方向行進,恰好與司馬北隔著一根石柱相錯而過。
司馬北自然注意到了朱芸,捏了捏褲兜裡的打火機,雙眼微微一眯,忽地側轉了身子,歪著腦袋看向朱芸,輕聲問道,“美女,真巧啊……有火嗎,借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