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落,那人便被靈力溫柔地舉拖起來,緩慢地飛向華輕竹的方向。
“真是太殘忍了…”華輕竹為他洗淨血汙,這才露出一個小少年的樣子,她將人抱進懷裡,又抬手開始為這天坑中死去的人超度。
林驚昭親眼見證這些死相淒慘的人在華輕竹的力量下化作點點熒光,一如飛絮在空中飄散,最後成為點綴濃夜的星辰。
華輕竹親手救下來的人…蕭鳴?可是時間對不上吧?那個人看起來分明就是十歲左右的少年而已。
眼見所有枉死的人都被超度完畢,華輕竹再一次微不可查地歎息,而後抱著那個小少年就要離開。
“等等!”林驚昭幾步躍出深坑,她的動作已經足夠迅速,可來到地麵時華輕竹還是甩了她很遠一段路,林驚昭始終隻能看到一抹模糊的白色。
她立馬追了過去,就在兩人的距離拉近時,那個被華輕竹抱在懷中,靠在她肩上的少年突然惡狠狠地瞪向她。
“你為什麼會在這?”他聽起來極為憤怒,“滾。”
隨之,一道衝擊將林驚昭重重踹出了這個幻境。
但她看清楚了,這個天坑所在的位置——魔界。
林驚昭搜尋了半天,也沒在記憶裡想出有誰與魔界有關,要麼就是從凡界來,要麼就一直在修真界,哪裡有人出身魔界?
既然沒有,那麼這個人,到底是誰?
她被那衝擊震得連連後退,捂著胸口一直退到落入一個人的臂彎裡。林驚昭被那隻手穩穩地扶住,下一秒且聽蕭定安問:“沒事吧?”
“就這點本事,煥霄派給你的飯喂狗肚子裡去了?”說話的人滿口傲氣,他優雅地收回掌中烈焰,不屑地看向林驚昭蕭定安二人。
這調調,不就是伍頌澄嗎?
林驚昭望去,就看見了眉眼稍顯稚嫩的伍頌澄。
因為五官尚未完全長開,所以即便這嘴巴不饒人的性子已經養成了,可整體是少了些飛揚跋扈的感覺。
再加上他此時還未拜入衡陽門,沒有那血橙門服的映襯,翠青漸藍的繁複衣裳叫他穿著活像一隻矜貴傲嬌的孔雀,沒有那麼惹人厭。
“我…”
林驚昭還沒說什麼,蕭定安就已經衝上去了和伍頌澄打起來了。
他們現在的人設是煥霄派弟子,因此身上都有了屬於這個門派的靈力,雖然不及自己本身的,但總勝過沒有。
就在兩人打得你來我往的時候,林驚昭看見一人踏著步子而來,她連忙製止:“蕭定安,彆打了!”
林驚昭說話他自然是聽的,於是蕭定安立即收回了自己的靈力站回她身邊。
正準備接招的伍頌澄滿頭霧水,而後就用餘光看見了來人的麵容,他也收回動作,對著那人作揖道:“燕堂主。”
為首被稱作燕堂主的人是專門掌管獎罰的燕海道。
燕海道狠辣的眼神在他們三人間來回掃視,沉聲對著蕭定安和伍頌澄說道:“門內私鬥,你們二人各去律堂領罰戒鞭十下。”
“燕叔!”這時,夏無許匆匆跑來,她氣喘籲籲地喊,“燕叔早啊。”
“夏丫頭?”燕海道見到夏無許,神色柔和都要不少。
煥霄派門主伍修有兩個一起出生入死的結拜兄弟,三人一起在修真界闖蕩,最後創立了煥霄派。
這其中一個正是燕海道,而另一個,則是夏無許的父親夏起元。
令人惋惜的是,夏起元在煥霄派剛創立不久就死於他們早年的仇人之手。誰能想這消息傳回來驚動了懷孕的陳鳶,她傷心過度提前產下夏無許,隨後就靈力枯竭而亡。
於是照顧夏無許的責任自然就落到了伍修和燕海道頭上。出於對夏無許的心疼,煥霄派上下都將她捧在手心裡,向來嚴肅的伍修和燕海道二人更是從來沒對她說過一句重話,就連黑臉也未曾給過。
現在的夏無許,穿得比伍頌澄還要華麗,滿頭的珠寶,名貴的法器,都被給她佩戴在身上。
“燕叔,怎麼一大早上就罰人啊?”
燕海道一聽,得,這小丫頭是要求情來了。煥霄派誰都知道,夏無許是最喜歡纏著伍頌澄一起玩的,整日粘在他後麵,跟個小尾巴一樣。
“你這是要給你伍師兄求情?”他直言。
夏無許道:“伍師兄也是第一次犯…”
“第一次?他可是律堂的常客。”
律堂的常客?
林驚昭不免驚訝,她不太相信地瞥了現在還高高昂著頭的伍頌澄一眼,並不覺得這家夥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