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不要…害怕……”
紀蓉捧著慕音的臉:“阿音?阿音…阿音你彆走,你看看娘,你看著娘啊,娘在這裡…阿音!阿音!”
慕音的嘴唇還在翕動,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而她的眼神越來越渙散,最終歸於一片死寂。
紀蓉放聲大哭,一旁的慕梵則神情呆滯,仿佛被永久地定格,沒有一點反應。
候在門外的師風緣聽到這聲音,整個人的血液都凝固了。他衝到門口看見死去的慕音,難以置信地晃了下身形,差點站不穩腳跟。
“抱歉…抱歉…”師風緣喃喃,“抱歉,我…”
慕梵為慕音合上眼後,他整個人都頹喪下去,像被一座無形的山給壓垮了。
師風緣道:“我一直跟在馮念蕊身邊,但我沒有發現…如果…如果我能再發現得及時一些,慕音就不會上山了……”
林驚昭看師風緣不對勁,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是蕭鳴從中做梗,我們沒有防備才會落套。”
夏無許提議:“不如我們去把馮念蕊殺了。”
蕭定安應和:“好主意。”
林驚昭看了他們一眼。
蕭定安:“不,我覺得現在還是謹慎點比較好。”
夏無許:“……”
慕音過世後,整個國公府上下都被陰霾籠罩,再無往日的歡笑聲。過路的人經過,看見國公府掛的白燈籠,都好奇是什麼人過世了,待得知是慕家二小姐慕音之後,皆是搖頭歎氣,連連惋惜。
紀蓉悲傷過度昏倒了過去,慕守恩還未趕回來,隻有慕梵跪在靈堂前為慕音守靈——不,還有師風緣。
林驚昭站在靈堂外看著那黑漆漆的棺槨與白布,對比強烈的顏色撞擊在一起,在她心中蕩起一片波瀾。
蕭定安不會說安慰的話,隻能陪她站著。
林驚昭動了動嘴,她發現長時間的緘默讓她的兩瓣唇粘連在一塊,出口也有些晦澀:“蕭定安,注定的結局,真的改變不了麼?”
在喪事的陰森氛圍之下,她突然有些害怕了。
不是在害怕鬼怪。
蕭定安很想說出些能激勵林驚昭的話來,可醞釀了半天,出口時說的竟是:“對不起,我也不知。”
林驚昭苦笑:“我不怪你。”
夜有些太過漫長了。
良久,林驚昭又問:“如果我最後真的如天示所言那樣殺了你,你會害怕嗎?”
“不…”蕭定安眼睫微顫,他像是刻意拉長第一個字與第二個字之間的間隔,“…會。”
這麼明顯的口是心非她屬實沒見過:“什麼回答呀…”
“那你呢?”蕭定安微微側頭,反問她,“如果回不了家,你會害怕的吧。”
林驚昭果決道:“會。”
七日後,慕音下葬,那日慕梵換上了一身大紅的衣服,目送她入土為安。
不少人說慕世子瘋了。
那日沒聽到他們對話的夏無許問林驚昭:“他是不是真的被刺激過猛了?”
師風緣已經恢複了原來那副不鹹不淡的樣子:“他應該是想好了。”
果不其然,像是為了應驗是師風緣的話,當慕梵處理完慕音一切後事,他找到林驚昭,主動說道:“帶我走吧。”
林驚昭:“準備妥帖了?”
慕梵:“嗯。”
“走?”
還沒從悲傷中緩過來的紀蓉聽到這對話猛地抬頭,她之前沉浸在失女之痛中沒有注意到這些人的存在,如今看見了,才發現自己的印象中根本沒有這樣一群人和慕梵或慕音相識。
“阿音才剛剛離開我們,你又要去哪兒?”
“去我早就該去的地方。”
“不,慕梵你跟娘說清楚,你到底要去哪?”紀蓉失控地衝過來,她抓著慕梵的手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