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卷軸“噗通”落下，水流衝刷了一道又一道，在大家快要安耐不住之時，卷軸終於飛出，分彆飛往應天門和衡陽門。
眾人呼吸一滯。
蕭定安。
伍頌澄。
“啊——！”慕梵最先爆發，“為什麼不是我！伍頌澄，咱兩換一下，我要做蕭定安的第一個對手！”
“閉嘴。”師風緣道，“你大可以等會自由切磋時和他打。”
“哎呀。”慕梵擺手，“師兄，你不懂！”
場上先前犯困的、發呆的、聊天的全部都停了下來，頭一次一場比試這麼矚目。
伍頌澄道：“嗬，冤家路窄。”
“師兄，小心為上。”饒是平時再嘴毒，夏無許也知與蕭定安交手絕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此前他從沒有正式展露過才能，對他並不是知根知底的。
楚小螢吐槽：“怎麼不選奉道門那個二貨遂了他的願。”
“放寬心。”
伍頌澄打起十足的精神走上高台，蕭定安還沒上來，他揚聲問：“蕭定安，怎麼還不應戰？”
蕭定安成功解讀完林驚昭的唇語是“打爆他”之後，這才走了上去。
陸雪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裡，問道：“林姑娘以為，蕭定安如何？”
林驚昭抵著下巴，思索片刻。
“滅道。”
話音剛落，長劍自鞘中抽出飛入蕭定安手中，寒光照亮他的雙眸，犀利的眼神刻於劍身之上。
“蕭定安的話…”
她輕笑一聲。
清脆的鑼聲響起，橙色的火焰，黑紫的劍氣以迅雷之勢交打在一起，碰撞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光。
“像被拔去了尖牙的毒蛇。”
門主們紛紛站起身，椅子被拖拉開的刺耳聲陸陸續續響起，而他們還嫌不夠近，走近欄杆，傾身想要看清局麵。
陸雪倒是鎮定，對代表著比試結束的鑼聲充耳不聞，問道：“哦？林姑娘為何這麼形容他？”
“蕭定安此前一直收斂，為應天門忍氣吞聲多年，有才華卻無法施展，能致人命卻處處留情，倒叫人以為，他是條普通的無毒之蛇了，因此隻徒留害怕，而無敬畏。”
蕭定安從頭到尾都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他伸手示意半跪在地上的伍頌澄交出卷軸，模樣不見半點疲憊，仿佛是剛上場還沒開打一般。
“陸掌門，你看。”她揚了揚下巴，“毒牙長出來了。”
陸雪打趣道：“我怎麼覺得，林姑娘看他，像是在看掌中之物一般？”
林驚昭瞬間尷尬。
可能是她裝深奧裝過頭了，所以才給陸雪留下了這樣的印象吧。
“你們看清了嗎？！”
“沒有…根本沒看清…”
“他們過了幾招？不可能一招就把伍頌澄打趴下了吧？”
這如曇花一現的對戰無疑引起了軒然大波，嘰嘰喳喳的討論聲沒有斷絕，反而愈來愈大。慕梵讚歎道：“哇，不愧是魔神，和他交手一定很痛快！”
“小螢。”夏無許的臉色不大好看，“你方才看清了多少？”
“四五招左右。”楚小螢握著傘的指骨泛白，“之後便看不清了。”
“你有沒有發現，從第四招開始，師兄的劍就不太對？”
剛剛那場比試夏無許在能力範圍之內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而她敏銳地發覺，在和蕭定安交手過後，伍頌澄的節奏有細微地變化，像是已經譜好的樂曲突然之間少了幾個音符。
楚小螢心中苦澀又添幾分：“我沒能察覺。”
伍頌澄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接下來蕭定安幾招，他隻能憑借著本能去擋，根本找不到反擊的機會。他咬緊牙關，氣憤地下了台。
陸雪問：“林姑娘看清了嗎？”
“看清了。”
此話並非裝的，林驚昭真的看清了。從第一輪比賽起，每一場每一個人的招式她都看得無比清楚，和當時在應天門看他們練習時完全不一樣。
這時她驚覺，自己發生了變化。
“你看有幾個回合？”
“十招。”
陸雪微怔。她以為隻有九招，沒想到自己居然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