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慶幸終於逃過了一劫,有人在擔憂下一次的被挑選。隻是,在‘鐵屋子’裡生活久了,人人都無暇顧及除去自身之外的,‘她們’的命運。
人心啊,就像是一片素淨淡雅的白雪。雪落無痕,潔白無暇。但隻要在上麵重重踩上一腳,便會留下一道深深的黑色印痕。
藏不住,也抹不掉。
人人都知不該如此,人人也都不想這樣。
但終究是在長期被動成為‘欲望的容器’和‘禽獸的食物’的折磨之下,變得越來越冷血,越來越利己。
人心如此,人性亦如此。
就像是在‘鐵屋子’外的,隨時準備開葷的禽獸們一樣,這些排著隊等待著被挑選的‘美味們’,一旦無用,便會棄之如草芥。
————
溫隻隻愣了愣,沒有反應。
管理員愈發的感到不耐煩了,手中握著的木棍和鐵門之間的敲擊聲也越來越重。
——“還躺在那裡,磨蹭著乾什麼?飯都白吃了?自己心裡沒點數嗎?”
——“顧客是上帝,這個道理還聽不懂了啊?”
......
當。
當。
當。
......
正當溫隻隻強忍著吞下心中的苦楚與不甘,在踉蹌中準備起身,迎接這最後一座絕望之崖時——
一雙纖細的手,用力將她按了下去。
溫隻隻的耳畔,響起了一道熟悉的溫柔且有力的聲音。
——“小妹彆怕。”
——“我在。”
是謝曉紅。
謝曉紅提著寬大破舊的衣服,微笑著站起了身,一步步朝鐵門口走去,步伐裡仍帶著幾刻鐘前因縱欲過度而引起的虛弱。
短短的幾步路,她卻走的極慢,有好幾次還險些摔倒。
等走到鐵門口時,謝曉紅那雙柔情的眸,看向了管理員阿木。她揚唇輕笑,說道。
——“阿木,今晚就讓我去吧。”
——“我妹妹身體不好,這兩天正生病感冒呢。萬一到時候她咳嗽個不停,惹得客人不高興,這可就不好了。”
——“還有,之後要是有需要找她的,就都先由我來代勞好了。”
——“好嗎?”
謝曉紅步伐沒停,曼妙的身姿在一搖一擺裡,顯露出幾分獨有的風韻。
管理員阿木掐了下謝曉紅的腰肢,粗糙的手掌心在女人柔軟細膩的肌膚上,來回撫摸。
在這溫柔鄉裡,他的語氣稍稍溫和了些。
——“哪來的那麼多廢話,趕緊先去洗個澡,把衣服換了。”
——“今晚的衣服和主題,是顧客專門定製的,這可是一筆大單子呢。”
——“你等會搞快點,千萬彆讓客人等久了。”
......
看著鐵門外漸漸遠去的身影,溫隻隻眨了眨眼,神色有幾分怔鬆。
她望著謝曉紅的長發因趕路的步伐,而顯得有些淩亂。但她整個人渾身上下,卻帶著堅定不移的信念與從容不迫的勇氣,絲毫沒有半分狼狽。
——那句“我在”。
在幽幽夜色裡,直擊她的內心。
鐵窗之外滿是星光點點,空氣中蘊藏著細微的血腥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