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符籙(1 / 2)

《詭夜又逢末世人》全本免費閱讀

頭疼欲裂,剜心刺骨,深深的厭倦感流竄於四肢百骸,我這是被大卡車碾過嗎?渾身好似已經散架的枯骨,徒留一截遊魂期期艾艾。

驟然,鼻息間湧入一股冷濕的空氣,強烈的溺水感侵襲後,季默在劇烈的呼吸下,被迫緩緩撐開眼皮。

中天一輪新月,四周靜謐異常,他似乎躺在乾元觀的後花園裡,手邊的‘洗臉坑’正汩汩的冒著涼氣。

坑中冰涼刺骨的泉水映襯出季默乾淨的臉龐,沒想到在遺跡世界裡生存這麼多天,回來後竟然跟當初離開時沒有任何差彆,嘴角的胡茬兒甚至都沒有來得及生出。

“黃粱一夢嗎?”他用力敲敲混漿漿的腦袋,垂眸卻看到無名指上的鑽石戒指,一顆被生活已經磨礪出老繭的心,再度掰開揉碎的晾出來,千瘡百孔,了無生趣。

季默苦笑:“橙橙,你這一刀,倒是絕了我跟這世界和解的念頭。”

生不如死的凡人,硬撐著一截苦熬的靈魂,簡直糟糕的不能再糟了……

偏偏死寂的道觀裡突然傳出叮叮當當的響動,頗為煞風景的打斷了季默的絕望,聽聲音應該是從正殿那頭傳過來的。

沒等他爬起來去看看,三個蒙麵賊扛著包袱,眨眼竄到了後院,企圖從後院的圍牆上翻出去。

道觀的主人癱坐在‘洗臉坑’邊,有氣無力的開口商量道:“喂,可不可以把降魔杵留下,一塊大鐵疙瘩刷的金漆,不值幾個糟錢。”

牆根兒下忙著疊羅漢的飛賊受驚陡然一顫,竟然一個帶一個從牆頭咕嚕下來。

連帶著包袱裡的賊贓稀裡嘩啦抖落出來:三手的筆記本電腦,開壇做過法的袍子,各式各樣掛著價簽的平安符……

無量天尊,居然還有我的內褲!現在的賊都什麼怪癖啊。

領頭的毛賊暴躁的衝著其他兩個兄弟連踢帶踹,大聲罵道:“你個棒槌!怎麼踩的點兒,不是說沒人!”

負責扛包袱的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委屈道:“老大,確實踩過點兒,這破道觀平時沒人,我看小子八成就是個看大門的。”

第三個賊眼瞅著半拉身子已經翻出牆頭,被季默一嚇,生生跟同夥一起掉下來,無名火竄的比誰都厲害,罵罵咧咧道:“娘希匹,看大門的這麼囂張,老子非弄死他。”

“喂,您好,是警察局嗎,有三個賊正在花園街17號的乾元觀裡偷東西,麻煩你們出警快點兒,嗯,他們好像不太友好,嗯,有武器,而且聽他們的意思還在附近踩過點兒……”

季默跟警察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將三個賊的體貌特征描述的格外詳細。

三賊懵逼,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職業生涯第一次覺得被深深的冒犯了。

季默掛斷電話,掛著一臉的沮喪模樣,例行公事的解釋道:“三位施主彆誤會,我不是看大門的,是這裡的觀主。”

“……”三個賊傻眼,畫風不太對啊,主家進賊,而且打了照麵,不是應該尖叫、逃跑或者拿起家夥反抗嗎,你他媽這麼客氣算怎麼回事兒。

領頭兒的賊豹頭環眼,一把將降魔杵錘在牆上以示憤怒,指著季默鼻子質問道:“誰讓你報警的!”

“術業有專攻,抓賊的事情隻能交給警察,還有麻煩您輕點兒,本觀的降魔杵少說有500年以上的曆史,細究起來都屬於文物範疇。”

慕青說過,乾元觀傳到第40代的時候,能拿得出手的法器所剩無幾,以至於觀主本人以身殉道,“哎,還是早早的把這些老物件藏起來比較穩妥,以避免在傳承的過程中遺失。”

“啥意思,你藏東西了?”抗包的賊沒啥腦子,但是比較擅長抓重點。

季默搖頭:“沒有啊。”

三賊齊聲嗬斥:“你說了!”

季默下意識瞄了眼大殿門框上的警示良言,‘處事奸邪任你焚香無意,為人正直見我不拜何妨。’

他壓抑著即將決堤的糟糕情緒,模仿著曆代先賢該有的溫潤姿態,妥帖道:“好吧,我說了,抱歉,我不該對你們撒謊,警察馬上就到了,請三位施主儘早離開。”

麵帶斯文,眉眼清秀如畫,纖纖身段似從未沾染凡塵,當真是一副天生的善人模樣,賊頭料定麵前的年輕人是個軟柿子,十分無賴的嚷道:“虧你還是個出家人,難道連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都明白!”

賊頭兒十分無賴的搓搓手指,示意季默將古董上供出來。

王八蛋,跑進道觀裡討供奉,隻怕我肯給,你也沒命享,季默感覺勒住自己脖子的最後一根理智似乎要崩了。

“抱歉,我隻是覺得你們既然被發現了,按照江湖規矩就應該儘早離開,”焦躁的心虛持續沸騰著,天知道他這低賤又卑微的血脈中是否夾雜著瘋子的基因,季默壓抑著每一寸躁動的怒火,反複呢喃起來,“總之,偷盜這種事情,罪不至死,千萬不要衝動,不要衝動……”這些話更像是他在警告自己。

扛著包袱的毛賊感覺對麵的小子有點不對勁兒,癟著嘴跟賊頭兒告狀:“老大,這小子神神叨叨,八成有詐。”

領頭的賊脾氣不太好,顯然也沒啥腦子:“炸個屁!就為了一堆舊衣服和一塊大鐵疙瘩?”

從牆頭掉下裡的賊有點夯,壓根也不考慮賊大哥、二哥的麵子,直接貼臉開大:“老大,你沒聽這小子說嘛,這鐵杵子有500多百年曆史,指定值錢。”

“你他媽能不能小點聲,自從收了你入夥後,老子偷偷摸摸的營生快他媽被你嚷嚷成打劫銀行的悍匪了,低調你他媽知道嗎,悶聲發大財知道嗎。”賊頭惡聲惡氣的衝著老三一頓猛錘,然後揣著殺雞給猴看的卑鄙心思,衝著季默威脅道:“小子,彆他媽給臉不要,這鐵杵子今兒我們哥仨要定了。”

季默有點不耐煩了,隻有他自己知道,藏在袖子裡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你們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抗包袱的賊磕巴道:“小崽子,勸你識相點兒,我們拿了東西就走,你要是敢跟警察胡說八道,我們還來找你。”

“你們不用走了。”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季默抄起拳頭衝著牆根兒的兩個賊揮舞過去,哪成想對方也不是吃素的,輕輕巧巧就避了過去,賊老大順帶著還了季默一腳,季默吃痛,下意識抓起一把黃符直接砸到對方的臉上,天女散花的打法雖然沒什麼殺傷力,但好歹能造成視線障礙,搞得三賊一慌亂,竟然亂了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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