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S市最繁華的一條街之一,燈火璀璨,車流緩慢前進,雨霧裡許多紅色車尾燈。
要並道了,顧之意慢騰騰開,試圖往車流裡見縫插針。
她咬著唇,有些煩躁,“連洲,她恨死你了。”
連洲低嗤:“我在乎她恨不恨我?”
好不容易開進主乾道了,顧之意長籲一口氣,“你當初為什麼不和我聯係?”
連洲沒想到她拐這麼個彎,微微一滯,稍稍坐直了些,“你說為什麼?”
低緩情歌流轉在車廂裡,在雨夜裡帶著淒婉。
她淺淺一笑,“我沒有拉黑你,我從來就沒有拉黑過你。”
連洲唇邊一鬆,低緩笑了笑,忽地又收緊了,“手機拉黑了嗎?”
“沒有,微信沒有拉黑你,手機也沒有,你打來給我的時候,她正在收拾東西,我進了衛生間,當時宿舍裡就她一個人。”
她說得很快,胸口起伏著,眼裡冒出一層水汽,歇了好久才咽下嗓子眼那一口氣,“當時,她和我用一樣的手機一樣的型號,為什麼我會拉黑你,我從來不夢遊,我以為是你拉黑了我。”
連洲手肘抵在車窗,一言不發。
“我用了四年才想明白,就是因為你去招惹她!”
上了高架,路馬上就通暢了,霓虹燈閃爍而過,車玻璃流光溢彩。
連洲竟然發笑了,“傻狗。”
顧之意咬牙切齒的,“你傻還是我傻,黃宜連這樣的小人,你招惹她做什麼!”
連洲言之諄諄,“我不叫她搬走,你都被她賣掉了。”
“你就是吃飽了撐著!”
“就看不順眼。”
“打你噢。”
到了顧之意家樓下。
她試探著問:“你跟我上去嗎?”
連洲簡單一聲“嗯”,下了車。
兩人一路無話,空著手上了樓。
門一開,他先進了屋,站在玄關裡,也沒開燈。
“砰”一聲,光明被鎖在門外。
高大的身影驟然擋到她眼前,帶著濃厚的侵略氣息,步步緊逼,直至把她圈在門後。
他抬手,指腹在她耳後摩挲,“狗子意,奶茶好喝嗎?”
顧之意雙肩輕輕提起,頭禁不住往他手掌壓,“……好喝。”
他懶散一聲低笑,“給我嘗嘗。”
顧之意目光在黑暗中對上他的清眸,“你……為什麼給我買波霸?”
連洲舔嘴笑,“你不是喜歡喝嗎?”
她抓上他胡作非為的爪子,卻沒有拿開,依然放在她頸窩裡,語速突然加快,“你以前還說我喝波霸不合適,現在覺得合適了嗎?”
連洲微僵,轉瞬明白過來她話裡頭的意思,胸腔開始抖動。
一聲聲高低起伏的笑,笑得顧之意頭皮一陣陣發緊,她有些懊悔,不該問這種腦殘問題,如果他覺得遠遠不夠,那這個笑柄他可以拿出來笑很久了。
她隻好自己給自己牌麵,“你不用笑,我覺得很合適,我就是很合適喝……”
就算身體不波霸,也不能慫,至少內心要霸,不能讓他以為外頭很多比她霸的。
“沒有人比我更適合。”
連洲唇貼了上去,輕吮了吮,又離開了,埋在她頸窩裡,憋不住了似的,笑了又笑,“直說了吧,沒有人比你更波霸。”
她睜著亮晶晶的眼看他。
“你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連洲手開始動作了,貼在她耳邊,悶悶啞啞地說:“我也這麼覺得。”
顧之意圈上他肩背,摟得緊緊的,帶著和他作對的調皮勁兒,把他的手壓得動彈不了。
連洲喉管溢出一聲悶哼,捏上她的下巴,一個垂首,狠狠親了上去。
這個吻□□很濃,一點一點咬咬她的唇瓣,爾後,舌尖直接撬開她的齒關。
他掌心溫熱,扣在她頸後,手指插進烏發裡,一點退讓的空間都不給她。
她像是支撐不住了,要往下墮,隻能一個勁兒往他肩上攀附。
被需要的連洲離開了稍許,往她唇下流連。
高聳鼻尖蹭著她唇角,下巴,又到了她頸窩裡,火熱的氣息噴灑在鎖骨處。
連洲手停住了,輕喘著,“狗子……”
她軟綿應了一聲,“嗯?”
“愛我嗎?”
她身子一僵,轉瞬笑了,淺淺地笑。
連洲感覺到了,往上,一點一點啃咬她的唇角,“愛不愛?”
“愛呀。”
連洲一個轉身,把人抱起,三兩步進了臥室。
才一觸碰到床沿,顧之意腰間一涼,她才深吸了一口氣,很快就跌入柔軟裡。
這一折騰,快要淩晨了,兩人收拾往連洲住處走。
連家幾處房產已經被強製拍賣,隻有原先住的彆墅被解除了強製執行,連洲從原來的保姆房找到了那個墨色禮盒,衣服疊得整整齊齊,隻是那張紙已經不見了。
顧之意隻看到了睡衣,連洲也有一套,小眾品牌,胸口小繡花很精致,走線,滾邊都很考究。
她有些失望,忍了忍,還是忍不住提了一嘴,“不是說還有情書嗎?”
連洲顯而易見一愣,“哪來的情書?”
她睜著半圓月的眼,“你不是說有字條嗎?”
他唇角一個抽動,“字條就是情書?”
顧之意很有些火大,“不是你問我哥做什麼,難不成就寫‘狗子意收’嗎?”
連洲抹著嘴笑,點頭,“就是情書。”
眼下叫他自己說出來還真挺難為情,罷了,將錯就錯,反正那東西也沒有了,給她高興一下也無所謂。
情書沒有了,顧之意隻覺得是人生一大憾事,有些悶悶不樂,“連洲,要不……你回憶回憶”
連洲繃著唇角瞧她。
她眼珠子一拋,“我就是想看。”
他無聲啞笑,“行,改天我給你補上。”
這一覺沒怎麼睡,就該收拾去趕飛機了。
顧之意沒睡夠,又惦記著待會兒要見到廖叔,心有戚戚然。
好在廖叔還是那副嬉笑模樣,三言兩語就和她笑開了。
車到半道,顧之意突然一個激靈,“連洲,我的睡衣沒有帶!”
連洲一派淡然,“我幫你收好了。”
顧之意呼了一口氣,唇邊隱約帶著狡黠,低聲嘟囔一句:“我懷疑字條也是你收起來了。”
連洲悶聲笑,“你哥看過,你問他去。”
廖叔突然接嘴,“是——等你用愛殺我?”
作者有話要說:顧之意:我死了!
連洲:廖叔,給我留點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