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管,我家……交了罰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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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家住的是靠湖的獨棟彆墅,院子比顧之意家的大上一倍有餘,花草樹木修葺得整齊雅致,和苟家原生態的院子完全是天差地彆。
廖叔停好車,連洲二話不說,下車往大門走。
顧之意磨磨蹭蹭,下了車又跟著廖叔到了車尾,是要等他一起的意思。
廖叔抱起泡沫箱,領著顧之意進了連家,讓她到大廳沙發上坐著,自己把東西搬進廚房。
顧之意掃了一圈,那是什麼裝修風格她說不上來,很大氣,又整潔。
沒一會兒,一個阿姨給她端過來一杯水,連元革也下來了,身後跟著一個穿灰色家居服的高個子女孩。
連元革給兩人做了介紹,吩咐阿姨端菜上桌。
顧之意上回見過連元革一次,連元革這個人留給她的形象,就一個十分穩重的大佬,喜怒不形於色,和她爸那個老小孩完全不一樣。
對著連元革,她有些拘謹,不知道該和他聊些什麼,倒是他家大女兒連念安,大大咧咧,笑起來很明朗。
眾人入席後,連洲才從樓上下來。
連元革有些不滿,沉著臉看他,“今天有客人來,還要人請你下來吃飯?”
連洲拉開凳子,唇角輕扯,“不用。”
連念安筷子敲碗,“哎哎,你不是不用吃嗎,都沒有準備你的飯呢。”
連洲眼皮子懶洋洋一掀,似乎不願意多搭理她,下筷子夾自己的菜。
顧之意相當不自在。
她寄宿過
,卻從未試過寄人籬下。
連念安沒有見好就收的意思,扭頭對著連元革,“爸爸,你最好查一下這小子有沒有偷懶,怎麼還跟個小白臉似的,你看看他這張臉,比我都嫩。”
她盯著連洲,“連洲,我嚴重懷疑你沒有參加軍訓,怎麼一點都沒黑,你看看之意,這才是經受軍訓洗禮的樣子。”
還拉顧之意下水,“之意,你說是不是?”
顧之意小臉一熱,手摸上飯碗,“我沒參加。”
連念安一噎。
連洲鬆懶沙啞一聲笑,“我參加了。”
顧之意臉更熱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小白臉和她隔著一張飯桌,她雖看不見自己的臉,卻也知道慘不忍睹。
連元革溫聲替她解釋:“之意摔傷了腿,沒參加軍訓。”
連念安看著顧之意,毫不掩飾地驚詫,“那你乾嘛去了,曬這麼黑?”
顧之意眼睫微顫,“我……就在家躺著。”
連念安手裡提著筷子,笑得前俯後仰。
“你躺黑的?”
顧之意破罐子破摔,“是啊。”
不愧是一家人,連念安和連洲同個廠家不同型號,都一樣欠揍。
她莫名就想到了老爸說的“夾心餅”,頓時有些挫敗,大概要辜負連元革的期望了。
勝任不了。
做連念安和連洲的夾心餅,她得被活活夾死。
連元革斥了連念安兩聲,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安慰話,“黑一點更健康。”
連念安話音裡都是笑意,“是啊,黑一點沒事兒,冬天就白回來了,你臉蛋好看。”
顧之意受到了些許撫慰,小梨渦閃了閃,“其實夏天之前我沒有這麼黑的,因為我爸買了很多羊給我,天天讓我上山放羊……”
連洲仿佛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忽地發笑,還連笑三聲。
眾人皆看向他,兩秒的肅靜。
顧之意黑眼珠子定在他臉上,帶了點點惱意。
連念安繃著嘴角,“你笑什麼,她比你懂事多了,你會放羊麼?”
連洲伸手,夾顧之意麵前那碟大明蝦,夾了一個最大的,眼睫一掀,黑色眼仁定在她臉上,話音裡幾分戲謔,“我不放羊。”
顧之意:“羊放你還差不多!”
少女清脆的聲兒下了力道,隱隱帶著刀子。
連念安人不動,眼珠子卻在轉,看剛成年的大小孩鬥氣。
連元革:“之意,多吃點。”
顧之意垂首,喉管憋出一個“嗯。”
吃再多也沒用,她的心靈已經受傷了。
“之意以後住我們家,她年紀小,腿有傷,你們多照顧她一些。”
連元革這個“以後”仿佛就沒有儘頭了一般,顧之意忍不住抬頭,“連叔,我腿好就回學校住了。”
“不著急,連洲住校,我經常出差,你多陪陪姐姐。”
他說話總有一種不容置喙的意味,顧之意很無力。
連洲放下筷子,抽了一張紙巾,慢條斯理擦了嘴,才稍稍側過臉對著連元革,“我不住校,宿舍有人打呼,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