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過度解讀(1 / 2)

我不是文豪 野亮 5635 字 3個月前

陸清璿一聽,當即皺眉直起身子,衝王子虛不停比劃著打手勢,王子虛卻置若罔聞。

張曦溪高興壞了,道:“呐,說好了啊!不能反悔,回頭要是不認賬,我就到學校告白牆公布你言而無信的證據!”

王子虛問:“告白牆是什麼?”

“是個除了告白什麼都能說的地方。”

王子虛還是不明所以。他本科讀的理工類學校,女生沒幾個,很可憐,沒見過那玩意兒。也許他學校有,但他沒留意。

“我事先聲明,不是當麵采訪,也不接受視頻,所以隻能做一個文字采訪。”

王子虛說完,張曦溪的熱情勁消磨了一大截,沮喪道:“見不到人的話,那訪談的話題性大打折扣啊!”

王子虛說:“小王子並沒有打算公布自己的身份,如果讓你見到麵了,就不隻是訪談了。”

張曦溪也沒有沮喪太久,她過來提要求本就是抱著能敲一筆是一筆的態度,現在已經賺到。於是拍了拍王子虛的胳膊:

“那就這樣說定了,麻煩你幫忙轉達,儘量快一點哦!”

張曦溪一走,陸清璿又湊過來了,表情不忿:“你知道小王子絕對不會接受采訪的,你怎麼能這樣答應她?”

“你怎麼知道他不會?”

陸清璿一時語滯,說:“好吧,你不太了解小王子。”

“噗嗤。”

她轉頭疑惑地看了一眼發出聲音的葉瀾,接著又對王子虛說:

“那隻能拜托寧主編跟小王子好好溝通一下了,對方不一定會答應,你要做好被掛牆上的心理準備。”

王子虛憋著笑說:“沒事的,我好好跟小王子求求情,他也不至於那麼不通情達理。”

陸清璿對他這種自信相當疑惑。王子虛看上去如此不緊張,跟玩兒似的。這種態度讓她有些錯愕,她緊盯著他的臉,眼珠子轉了轉,隨即戰術後仰:

“你不會是打算假扮成小王子跟她訪談吧?可不能做這種事情啊!”

“哈哈哈……”葉瀾終於憋不住,捧腹放聲大笑起來,“你怎麼知道?他肯定就是這麼打算的。”

王子虛按著額頭說:“你的想法很不錯,但是下次彆想了。”

……

王子虛一直幫忙到了晚上七點,好在葉瀾早就嫌無聊自己走了。他工作經驗豐富,做事效率極高,為此陸清璿對他態度很是緩和了些,但依然不直他輕易答應讓小王子接受采訪的事。

直到下班也是寧春宴電話通知的,據說她還要在外應酬,結果一整天都沒見到她的人。王子虛在電話裡答應她第二天會去禮堂幫忙放PPT,然後他推門走出雜誌社。

在被金色射燈燙出彩暈的夜色中,對麵的璃伽山和CBD高樓的崢嶸浮現出來。

刁怡雯走上來,跟他並排,哈出一口氣,說:“起風了。”

王子虛說:“對,天氣要徹底涼下來了。”

刁怡雯說:“上次我跟寧春宴說到,哦,對,也是石漱秋的事情。”

她頓了頓,然後說:“石漱秋也要參加這次的翡仕文學獎,據說誌在必得。”

王子虛不期聽到這個女人說出他已有預感卻不願去觸碰的消息,驟然得知後身體一顫,但還是認命似的說:“好吧。”

刁怡雯說:“所以我跟她說,如果我是你,我就先把稿子壓下,等到明年的比賽再發。”

王子虛沒說話,她轉過頭看他:“你怎麼打算?一定要今年發嗎?”

他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為什麼非要今年發?我聽寧春宴說,你的書寫得挺好,有機會搏一搏首獎,今年明知要撞車,乾嘛還往上衝?”

王子虛苦笑一聲:“箭在弦上。”

刁怡雯歎了口氣,說:“那就有點可惜了,你得知道,拿到過首獎和沒拿到首獎的作者,那是兩個待遇。

“拿到首獎的作者,再出新書就等於有兜底,首印無論如何不會低於五萬。出去開簽售會,都會印上翡仕首獎作家。

“但是如果隻拿到提名,不管距離首獎多麼接近,也不會獲得很公平的待遇,出版新書和普通作家相比沒有多少優待,宣傳方麵,也隻會很寒磣地印上一個‘青年作家’。”

王子虛驚訝道:“你竟然會這麼了解?”

刁怡雯認真道:“我一個做出版的朋友跟我講的。另外隻要追蹤一下曆年獲獎的信息就知道了。而且,我是真心想走寫作這條路,所以這些我都下了功夫研究。”

王子虛轉頭看她:“你研究得不錯,我永遠都打探不到這麼多消息,但是我問你。”

“嗯?”

“如果明年又有一個什麼石漱春、石漱夏、石漱冬,也是文二代,也要參加翡仕,怎麼辦?”

刁怡雯一時語滯。王子虛盯著她的眼睛又問:“接著讓嗎?再把作品留到後年發?”

刁怡雯良久後,才說:“行,我知道了。你確實一直是這個行事風格。上次跟苟應彪鬨矛盾,你也是選擇硬扛,可是,這次的對手和西河那個小池塘不一樣,你這次未必能贏。”

王子虛聳了聳肩說:“你知道嗎?我以前啊,連一篇稿子都發不出去,差點以為自己不是寫作這塊料,不光單位的人嘲笑我被退稿,家裡人也埋怨我不上進,他們認為的上進就是搞關係,走後門,鑽營提拔。”

刁怡雯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說這個。

王子虛笑著又說:“所以,我那個時候做夢都想名片上被印上‘青年作家’的頭銜。對我來說,隻要被承認是作家就心滿意足了。”

他又說:“我覺得,寫作這種事,有時候雜念太多是做不好的,還是需要一點純粹的。”

他跟薩特說沒有純粹的作家,跟刁怡雯又說作家還是要一點純粹,說完自己都笑了,他感覺自己太矛盾了。好在刁怡雯沒有見過薩特,不知道他在笑什麼,不明所以地拿眼睛看著他,略帶幾分羞惱。她以為他在諷刺自己算不上一個作家。

……

第二天,王子虛大清早開車去了南大,在禮堂的門口,見到了寧春宴。她盛裝打扮過,臉頰緋紅,玲瓏而懸直的鼻子,搭配豐盈小巧嘴唇,不知品牌的唇膏讓它顯得滋潤光澤。眉眼仔細描過,睫毛如同漆黑的扇子一般,細長而彎曲。

她穿著無肩帶的禮服,從脖子往下,胸前雪白一片全都露出來,在烏黑的頭發襯托下,顯得更加白得耀眼,如同月光灑在白雪覆蓋的地麵一般。

“喂,彆看了,眼睛都看直了,”寧春宴笑道,“快幫我把電腦提一下。”

王子虛說:“誰看了?”

說完,伸手去接她手裡的電腦包。還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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