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要說,宋霽聲下一刻便闔上了眸子,挺拔的身子也軟著往地上倒了下去。
“宋霽聲!”
沅寧見狀,忙不迭上前一步,動作迅速地抱住了宋霽聲往地上倒去的身體。
隻是二人到底存在著體型差,沅寧雖捉住了男人倒下的身體,卻不能很好地穩住他,最後導致的情況便是,沅寧隻得抱著宋霽聲一道緩慢地往地上滑去。
於是,二人一道跌坐在了地上,沅寧將宋霽聲小心地環在懷中,讓宋霽聲的頭剛好枕在自己的腿上。
沅寧看著宋霽聲緊緊閉合的眼眸,擔憂與緊張被無儘地放大了開來,像是平靜的湖麵被人投下了一枚石子,於是漣漪便一圈又一圈地蕩了開來,牽涉眾多。
“宋霽聲!宋霽聲!你醒醒!你彆嚇我……”
沅寧一邊喚著宋霽聲的名字,一邊輕搖著宋霽聲,似乎是想將人喚醒,隻是懷中人睡得安穩,毫無回應。
見懷中人依舊無什麼動靜,沅寧心中的不安被一層又一層地疊加摞高,高得像是下一刻就會落下將人整個吞進去的巨浪。
環著宋霽聲的沅寧,看著宋霽聲緊閉的雙眸,微皺的眉心,蒼白的臉色、純色,以及自己衣袖、手心裡方才沾染上的大片血跡,原本隻是微顫的聲音裡也添上了幾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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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霽聲再次睜開眼眸時,眼前沒有任何一丁點兒的東西,有的隻是無邊無際,無限蔓延著的黑暗。
宋霽聲看著眼前毫無變化、不摻一絲光亮的黑,並不知曉此刻自己正身處何處。
他動了動自己的身子,似乎是橫躺著在什麼地方的姿勢。
不過他身後卻無任何觸感,像是空依無所物般的一個狀態。
自己方才明明是在一個洞穴中,因著靈力運行不當而暈了過去,又怎得會出現在這裡呢?
他要早些搞清楚,並從這裡快些出去。
因為方才,他好像聽見沅寧在喚自己,聲音裡好像已經帶了點哭腔。
若是自己在這處呆久了,小姑娘在外頭還指不定如何傷心難過。
他不想要她擔心難過。
宋霽聲試著動了動自己的四肢,似乎並無什麼不適。不但方才心脈處以及四肢的不適感不見了,甚至這段時日裡,因為靈脈破損的痛楚似乎也消失了。
這裡是什麼特殊的結界嗎?
宋霽聲試著坐了起來。
不過還不等他再細想些什麼,他眼前的景象便開始了變幻。
眼前的黑暗不再,漸漸被透進來的一點兒光亮驅散了去。
宋霽聲留心觀察著周圍的變化,試圖找尋眼下破局的關鍵。
景象變化如走馬觀花,紛雜地場景零碎交織著從宋霽聲的四周掠過。
最後停在了宋霽聲再熟悉不過的場景之中。
是他生活了許多年的衡山宗。
是百十年前的衡山宗。
夜色靜謐,難以捕捉的暗淡星光灑在庭中,穿堂風卷著庭中落葉穿過回廊,驚動了簷下銅鈴。
銅鈴搖晃著發出叮咚聲,清脆中卻又摻了點詭異,似乎有些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味。
宋霽聲就站在這般的夜色裡,瞧著同自己長相一般無二的男人,順著大殿外的石階拾級而上,身姿如風下鬆,風卷起他的白青色的外袍,袖間繡著的白鶴展翅若飛。
宋霽聲看著男人的動作,腦中思緒飛快運轉著。
是那次嗎?
興許是的。
宋霽聲抱著驗證的心態瞧著“自己”邁過殿外長階,又徑直走入殿中,宋霽聲也跟著走了進去。
因為方才宋霽聲便發現了,自己眼下隻是個靈體般的存在,也許是因為自己並不屬於這裡,所以這裡麵的人並不能看到,或者是說感知到自己。
古樸大殿中正中高位上的長須老者,正低眉靜坐著,直到男子邁過門檻踏入正殿,老者才抬起了頭,視線落向進門之人,手下卻還捋著花白的長須。
是他的師父,顧忘生。
“師父。”
剛踏進門走入殿內,“宋霽聲”便朝著殿中那位老者彎身作揖。
宋霽聲看著麵前的場景,方才腦中的想法,已然已經得到了驗證。
真的是那一日。
可是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裡,又來到了這一日呢?
是有哪裡有什麼非同尋常的地方嗎?
宋霽聲有些沒有頭緒,緊抿著唇,看著眼前熟悉的對話繼續往下。
“就你我師徒二人,便無需這麼多虛禮了。”
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