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馬一川和包天順等人已經有些跟不上劉山君的思維,眼下火繩槍才剛剛打造出來,劉山君竟然就要開始打造燧發鳥銃,可問題是工坊內誰都不會啊!
其實在等待火器工坊出產的這些天裡,劉山君也不斷思索著後世的一些技藝,憑借零星技起的一些信息,劉山君也拚湊出燧發鳥銃的大致鑄造方法,畢竟這些技術在後世的網絡上已經算是爛大街了,隻是目前還需要實操檢驗才行。
“工坊這邊先聯絡冶煉工坊,提前囤積鐵料和各種原料,同時也等待牙人謝晉昌的消息,一旦準備完畢,就開始鑄造燧發鳥銃,具體如何操作,我會現場指導你們,到時候咱們一同實操商量。”
馬一川隻好愣愣的點頭領命。
在南台山營壘後麵的一處山穀裡,袁景言、符宗帶著親衛旗的將士們列成三排,每一排十人,第一排的將士們都端著一杆鳥銃,身上卷著正飄煙的火繩,左右腰間各挎著一個葫蘆,還有個皮口袋在肚子下晃著。兩個葫蘆一個裝槍藥,一個裝引藥,皮口袋裡則是鉛子。
此時已經是六月初八,牙人謝晉昌果然很有些門路,給委托崔明義送來了一批硫磺、硝石,甚至還搞到了三十多斤的成品火藥。
當然,劉山君也支付給謝晉昌足夠的銀錢,並且對此人的辦事能力和效率很滿意,對於謝晉昌的人脈和膽略也更是刮目相看。
於是乎,親衛旗的將士們便開始了“實彈演練”,每天在南台山上開火射擊。
將士們這也是初次接觸鳥銃,雖然有劉山君在旁邊指點,但一個個的依然是擰眉斜眼,每個人的神色都頗為怪異。
此時在第一排將士前麵十來步的距離,有個一人多高、一尺多寬的木板立在地上,上麵還用炭筆淺淺勾了個人形。這邊是眾人的靶子了。
符宗打完一輪後,忍不住對身邊袁景言小聲說道:“這靶子也太近了,戰場上可不能到了十來步才開火吧?”
袁景言皺眉說道:“百戶大人讓怎麼乾,你直接乾就行了,哪那麼多的廢話!”
符宗無趣地撇嘴,舉起鳥銃,按照剛學到的三點一線瞄準法,偏頭閉左眼,右眼找著照門,對上準星,調整著手臂,讓這兩點跟木板上的人頭對齊,隨後便開火,果然中靶,同一排的其餘將士也是如此,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
“大人,小人在搞火藥的時候,也在登州府的駐軍那邊看到過,聽那些兵丁說起,都是先把裝藥練熟悉了,再練空彈射擊,最後才是實彈。”
在一旁,牙人謝晉昌又來到了廣鹿島,這一次不是給劉山君送火藥,而是送消息來的。
身為牙人,謝晉昌不但人脈廣,消息也非常靈通,前幾日又聽說朝廷可能會加大對東江鎮的支援,所以特意跑來通報劉山君,也算是賣個好。
可是謝晉昌在見到劉山君後,卻正好看到親衛旗將士訓練的景象,忍不住對劉山君這麼嘮叨著。
“要是按照正常的環節,光是裝藥就要二十多環,得練到最多三十息內完成才算合格。接著以空槍射擊熟悉手感,最後才是實彈射擊。按這個套路練出來,一般一個鳥銃兵打十發實彈就可以上陣了,登州府那邊都是這個路數。可大人卻如此訓練,莫非是想讓他們打上一百發、兩百發?”
雖然這些將士實彈射擊花的是劉山君的銀錢,可謝晉昌也不禁為其感到心痛,每一次轟鳴聲響起,都好像看到大把的銀子隨著硝煙化為泡影。
劉山君笑了笑,說道:“何止是一、兩百發,我要讓他們日日訓練,直到這十杆鳥銃報廢為止!”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轟鳴聲,隨著硝煙散開,謝晉昌看到前方的木靶飛起了大片的木屑。
而劉山君為了增加這十杆鳥銃的使用壽命,特意命人隻裝三分之一藥量,不過十米的距離,為的就是培養眾將士的手感。
劉山君這套訓練方案其實就一條:每人都要至少打滿一千發!平均下來每人要花十多兩銀子這事,現在有牙人謝晉昌在跑腿,這些火藥還是可以供應得上的,隻是後續就必須要自己造了。
劉山君和謝晉昌看了一會兒,便問道:“對了,你說朝廷要增加援助了,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