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禪院甚爾從來不是什麼沒腦子胡攪蠻纏的人,他懶洋洋的坐下,一隻胳膊隨意的搭在椅背上,幽綠的雙眸即使滿目慵懶也難掩其中的攻擊性。
“禪院夫人已經被盯上了,解決了這次,也難防還有下一次,誰也不能保證夫人不會再中招。”
鶴田滕吉聲音平緩的說道。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試圖通過重.金屬的長年累月的微量攝入,讓惠媽體內重.金屬含量逐漸堆積,從而在不知不覺中“病逝”,這次是直接印上咒紋控製她。
即使兩次都稱得上是有驚無險,但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
完全體的天與咒縛逃離了輪回與宿命,隻要她作為禪院甚爾的妻子,她就難以逃開羂索的棋局。誰也不知道下一次會出現什麼情況,下一次還能不能幸免。
其次,與長崎梓不同,在羂索眼裡,長崎梓不過眾多失敗的試驗品中的一個,如果一天死亡或者與她的聯係消失,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力。
而惠媽不同,她是羂索棋盤上重要的一顆棋子,一旦印刻在惠媽身上的咒紋與腦花失聯,勢必會引起他的警覺。
一直躲在暗處默默發展的酒館會因此被拉到明麵上與腦花對峙。
——酒館目前還沒有做好與掌控著咒術界高層的羂索正麵針鋒的準備。
……
鶴田滕吉平靜的闡述:
“您是知道的,您兒子有咒術師天賦。”
“怎麼,真看上我兒子了?”
禪院甚爾的視線中,在提及兒子的一瞬間微不可察的閃過一絲戾氣,他想起先前五條悟試圖誘騙走兒子的舉動,嗤笑道。
“彆想了,不會給你們,我老婆對那小子寶貴著緊呢!”
鶴田滕吉不置可否:“五條悟去看夫人的時候,見到了他,‘六眼’看到了他體內的術式,”
“——是禪院家祖傳術式,十種影法術。”
……
房間內短暫的出現一片寂靜。
“……嗬,”
“嗬嗬……哈哈哈哈!”
低啞的笑聲想起,很快就變成了失控般的瘋狂大笑,充斥空曠的室內,在這片不算大的空間中回蕩。
所有的隨意中與從禪院甚爾臉上徹底消失,瘋狂的笑讓他棱角深刻、分明的臉不自覺的扭曲:
“……祖傳術式啊,禪院甚爾的兒子有祖傳術式,多可笑!”
瘋狂的笑聲戛然而止,幽綠的雙眸轉回到鶴田滕吉身上:
“你們想要對我兒子做什麼?”
他直起身,一直被對方控製著事情發展的感覺早就讓他分外不爽,更彆提現在除了妻子外,兒子有被牽扯進來。
身上濃重的戾氣不再收斂,徹底在室內鋪散開來。
“您多慮了,以十種影法術為媒介,可以召喚夫人的靈魂與您和家人一同生活,讓身體保持被標記的原樣。”
鶴田滕吉摩挲著拇指上的青玉扳指,表情毫無波瀾的靜靜聽著禪院甚爾瘋狂的大笑,直至等到笑聲戛然而止:
“安定下來之後,再消除咒紋對夫人身體的影響。”
“消除後呢,她怎麼回到身體裡?”
提及妻子,禪院甚爾再次壓抑下自己的脾氣,重新靠回了椅背上:
“再說,我兒子還沒有覺醒術式,誰知道他幾歲覺醒,覺醒了之後等到他的咒力量能長時間支撐咒力造物的存在,又不知道要等幾年。”
他手肘撐在椅背上,扶住後仰的腦袋,如同慵懶假寐的雄獅一般盤踞下來:
“我可沒那個耐心等。”
“夫人身體的生命體征一切正常,在身體蘇醒的一瞬間,會對靈魂具有本能的吸引力,牽引著靈魂回歸身體——這點不用擔心。”
鶴田滕吉仿佛是設定好的刻板機器人,永遠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僵硬板正的讓人覺得無趣,但當意識到這是個活生生的人後,卻令人忍不住隱隱聳立起後背的汗毛。
“惠君的術式也不用擔心,如果您同意的話,我們這邊會幫惠君解決術式的問題。”
語畢,他頓了頓,又補充道:
“不會給惠君留下任何不利後果。以上內容我們可以訂立束縛。”
……提前覺醒術式,讓一個剛覺醒術式的小兒的能力直逼成熟體,還沒有不利後果……
最重要的是,對方主動提出用束縛做保證,讓禪院甚爾不用擔心被誆騙的可能。
“還真是神通廣大啊……是我不接任務太久了嗎,之前居然沒有聽說過酒館的能耐……”
禪院甚爾低沉的嗓音輕哼一聲,後仰的腦袋躺起,與身上的慵懶隨意完全不同,雙眸中一片清明與思索:
“你們要我做什麼?”
禪院甚爾問的直接,鶴田滕吉也回答的直接:
“既然禪院先生與我們的敵人是一致的,那麼日後還請禪院先生能能協助一二。”
……
“行,準備好傭金,就當幫老婆減負,一起給兒子攢老婆本!”
禪院甚爾抓起隨手扔在桌子上的外套,站起身:
“我把我家小子送過來。”
“不用麻煩禪院先生,我們這邊會拜托能幫助惠君控製術式的人上門。”
看著禪院甚爾準備離開,鶴田滕吉也跟著站起身:
“酒吧禁止未成年人進入。”
“哈,你們還害怕警察找上門嗎?”
禪院甚爾隨手將外套往肩上一搭,隨口嘲弄道。仿佛突然想到什麼一樣停下腳步,扭頭微微提起有著一道疤痕的嘴角:
“幫我改個姓,聽你一口一個禪院真是惡心死人了……改成伏黑吧,順便給我兒子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