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追到了!
小路的儘頭,一群毫無隊形可言,也在腳下不停趕路的人漸漸顯出身影:
是那群詛咒師!
這群警覺的亡命之人也在第一時間發覺了墜在自己身後的人,他們加緊了飛奔的步伐,速度瞬間提升——
可惜他們的提速毫無作用。
夏油傑與中原中也幾乎是眨眼間便出現在那群詛咒師的隊尾
——屬於重力的赤紅與夾雜著黑色的蒼藍咒力在這片荒地的小路上爆炸,在漆黑的夜中仿佛照亮了半邊天。
隊尾的詛咒師在兩人麵前幾乎毫無還手之力,下餃子一般迅速倒下,生死不知。
雖然戰鬥毫無懸念可言,但人數的眾多還是讓夏油傑與中原中也稍微耽擱了一陣——跑在前頭的詛咒師已經逃出去一小段距離。
在距離戰場不遠處,這條被人踩出來的小路蜿蜒進一片樹林中,隊伍前方運氣好的詛咒師如同找到避難所一般,竄入了茂密的樹林中,被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漆黑的樹林遮掩住身形。
——漆黑的森林在沒有月光的夜色中本應是最好的庇護所。
沒有絲毫猶豫,在解決完手頭的敵人後,兩位不同領域的武力天花板一同衝入樹林。
……
太宰治與聞錦姍姍來遲。
枝繁葉茂的大樹不知倒下了多少棵,僥幸逃過一劫的樹木充斥爆炸中被火燒焦的痕跡,腳下本應鬆軟的土壤被掀起,空氣中彌漫著硝煙的氣息與雜亂翻起土壤的土腥氣,混雜著血腥與皮肉燒焦所散發的難以言喻的味道。
橫濱本就漆黑可怖的夜色在這片茂密的樹林中更加漆黑、壓抑。
遍地狼藉之上,隻有一身黑色襯衣的夏油傑與同樣一身漆黑的中原中也站在這片狼藉的中央,兩道黑漆漆的身影幾乎與橫濱的夜融為一體。
夏油傑麵具下的眉頭皺起:“我們進樹林的時候已經晚了。”
——沒能撈出一個活口。
“沒有被綁架的人,全部是詛咒師。”
即使骨子裡對這種血腥到令人抑製不住想嘔吐的場麵厭惡至極……
但與當年在橫濱第一次遠遠看到被炸毀倉庫中的慘像時的魂不守舍不同,夏油傑的語氣依舊如常,甚至仔細打量著四周的細枝末節,試圖找出更多的信息。
——這麼多年的經曆異常明確的教會了他,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願意去做那片灰色,半身沉浸在黑暗中,努力平衡那片黑,默默守護那片白。
在白色中長大的少年在努力著適應著加諸與其上的黑色,如今,灰色已經逐漸調和均勻。
“是提前埋伏在這裡的。”
中原中也也環顧著四周:
“有人不想他們活著離開。”
聞錦篤定:“是費佳。”
匆匆趕來的小姑娘隻來得及瞟了一眼現場,便被夏油傑捂住了眼睛,腦袋被按在黑色的襯衣上。
她乖乖的把臉埋在少年的懷中,本是為了將夏油傑與這個身份區彆開來而熏在襯衣上的淡雅熏香,在這種時候略微緩和了空氣中混雜的死亡氣息。
這是這麼多年來夏油傑一慣的堅持。他沒有等兩位異能力者,抱著乖乖窩在自己懷中的小姑娘走出森林。
——即使知道自己小姑娘可能不怕,但他不想讓她看到那些,也不想讓那裡的氣味粘到小姑娘身上。
很快,太宰治與中原中也先後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與夏油傑和聞錦彙合後,太宰治率先開口:“先前被你們放倒在路上的人也全死了。”
“全死了?”
中原中也詫異,隨後皺眉:“我剛才明明注意留手了,”
“被綁架的人們都還沒有找到,本想留個活口盤問……”
“是異能力的效果。”
太宰治聲音微沉,周身流露出幾分往日那位黑手黨乾部的壓迫感:“我剛才試著碰了他們,但人間失格沒有生效,人還是死了……”
“是需要觸碰源頭,才能被人間失格消除的異能力。”
“樹林裡的陷阱,還有下在他們身上的異能力……”
夏油傑溫潤的聲音中微微透露出些許諷刺:“他們的盟友為了確保能殺死他們,真的費心了呢。”
聞錦深以為然:“果然,和費佳呆在一起是要被捅腰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