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特殊記憶(八):滄海月明珠有淚(2 / 2)

[刺客信條]狂瀾 大君歸 7122 字 2024-06-15

蘇檀佯裝關心:“你醉得厲害,我就帶你們來這了,酒家的客房。徐兄覺得身體如何?渴不渴?”

徐衡之撓了撓頭:“確實有點渴了。”

蘇檀接了一碗水倒給他,徐衡之一口氣喝了個乾淨,精神清醒不少,再次向蘇檀致謝。說完道謝的話就不知道該乾什麼了,沉默半天,臉肉眼可見地紅起來。

蘇檀懶得細究他心裡都在想些什麼,趁其他人都在酣睡,他問:“其實徐公子不是備考鄉試的吧?”

徐衡之不知道他是怎麼看出來的,但頭一次對自己的不學無術產生了自慚形穢的感覺。

蘇檀柔和地說:“其實徐公子不必硬傍士子之名,蘇某結交朋友不在乎身份卑賤高低。為笛聲吸引,自是真心讚賞。”

徐衡之一聽簡直要傷心死了:“可是那個吹笛人並不是我。”

蘇檀估摸著其他幾人還有一陣子才會醒,繼續和徐衡之閒扯。得知徐衡之是本地絲商之子,父親有八個孩子,有三個花費重金改籍考上功名,而他是小妾孩子,雖生活待遇上和其他孩子沒差,但是讀書讀書不行,經商經商不行,以後會過什麼樣日子也不知道,索性遊樂度日,過一時是一時。

蘇檀仔細觀他麵相。徐公子雖不學無術,到底繼承了娘親的好相貌,有幾分福氣,往後日子不會太難堪,隻是妻宮不諧,晚年時會家宅不幸。便說:“公子福緣還是有的,到二十六歲左右,你會有一樁機緣撞上門來,不能大富大貴,也能小富即安,不必如此悲觀。”

徐衡之一聽就好奇起來:“蘇兄會觀麵相?”

蘇檀點頭:“正是。”

命理天機不能透露太多,不過徐衡之這個紈絝,最關心的還是自己將來要娶的妻子會是什麼樣的人,會不會是個母老虎。

蘇檀問過八字,心想默念,對徐衡之說了一些簡單的特征,再多,就不肯說了。徐衡之半是好奇半是懷疑,對蘇檀更多了幾分敬畏。

等其他同伴陸續醒來,蘇檀興之所至,為他們一一診脈,斷出他們一些自己都不曾在意過的小毛病,再開了溫養食補的方子,眾人無不心悅誠服,再問蘇檀居之何處,蘇檀想了想:“你們想來找我時,便來蘇公堤走走即可,會遇到我的。”

此話一出,像是知道他們會何時來找他似的,不禁愈發驚奇。

狐朋狗友們回去之後,向各自朋友說了這一趟奇遇,誤打誤撞碰上了個高人?不知有幾分本事,呼朋引伴,打算試探他本事深淺。

至於相聚時間,一行人討論了半天,一定要選個出其不意的時間,不如就選在夜禁前一段時間,在蘇公堤上隨便走一會,再回來酒家,不知那位高人會在何處出現。要是算錯耽誤了,應該也沒臉見人了吧?

朋友們嘻嘻哈哈地說著,徐衡之倒覺得不會這樣,蘇檀看著就很厲害,有才華又長得俊氣,莫不是仙人童子罷?

他和朋友照約定好的日子玩樂,勾欄聽曲,耍酒觀戲,不知不覺就把去蘇公堤上走一走的事情忘了個精光,誰也不記得這樁事了,個個醉得半死,癱在椅子上起都起不來。

徐衡之醉酒迷夢,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惡事,人一哆嗦,從可怕的鬼怪場景中醒來,腦袋還帶著宿醉未消的嗡嗡的疼,視野昏花晃了半天才回正。

屋裡亮著暖黃暗暗的燈,牆麵上映著巨大而扭曲的人影,他看到人影又是一激靈,醉意睡意全跑了個精光,整個人彈坐起來,扭頭一看。蘇檀撐著額頭,膝上放著本攤開的《西湖遊覽誌》,一身白衣在暖光下亦如同冰雪砌成,好看得緊。

“醒了?”聲音也清淡得像融冰澗水。

徐衡之揉了揉因醉酒還有些發熱的臉,嘟囔:“忘記了。”

蘇檀早有預料,見怪不怪:“我知道。”

徐衡之心悅誠服了,蘇檀確實厲害,就算不跟他說會到什麼地方玩樂,他也能找過來。想到這裡,他心裡有些愧疚,失信於人,實在不好意思,撓著頭說:“蘇兄等了多久了?”

蘇檀和氣地說:“你睡了挺久了。我來看你時,你還未醒,我就先去見了其他人,最後再來找你,推你也醒不來,隻好在這等著了。”

徐衡之更不好意思了,夢裡仿佛經曆過一場地震,原來是蘇兄在搖他呢。

一低頭,看到自己身穿的衣服似乎換了一件新的,嘔吐喝酒的痕跡沒有了,莫不是也是蘇兄幫忙換的吧?他陡然竊喜起來,蘇檀卻合上書攬入袖中,提起桌上的燈籠,要走。

“蘇兄要走?”徐衡之愣住。

蘇檀回頭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我隻是來赴約的,人已見到,還有什麼事嗎?”

徐衡之聲音弱下去:“沒……沒有了……”

之後,徐衡之再未見到過蘇檀。隻聽說杭州府多了一位神相,占課極為靈驗,短時期內被諸家富貴子弟誇讚靈驗,迅速聲名鵲起。不過這位神算子脾性古怪,極少露麵,隻依賴熟人引薦,觀相測命一次以百金計,即便如此,渴盼知曉福運未來的富商依舊爭相重利相邀。

徐衡之猜測那位神相就是蘇檀,隻是他嘴上說著結交朋友不論身份地位卑賤,實際還是攀附富貴,表裡不一,呸!

不過這怨憤並未在心裡駐存太久,意誌很快在日複一日的生活中磋磨中消沉下去了,不知歸處。

不知不覺又是草長鶯飛的新一年,他背著手漫無目的走在街上,看看街頭巷尾的玉蘭煙柳,買了街邊的杏花糕,邊走邊吃。

走到街上時迎麵撞上了一支吹吹打打的接親隊伍,抬著極奢侈的千工大轎,靡麗輝煌,身著紅衣的轎夫夥計、扛著大紅箱篋的人一眼望不到頭。他往街邊靠了靠,心想不知是哪位富貴人家嫁女兒,這陣仗,真是十裡紅妝啊。

他站在簷下等著接親隊伍過去,兩邊擠滿了看熱鬨的人,樓上窗後也有不少探頭看的。徐衡之陡然發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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