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2 / 2)

如果沒有那場爭吵,如果他一心隻放在伴伴身上,伴伴就不會跑出來。

今晚的他,實在太難看了。

像個瘋子。

但他忍不住,他看見靳修臣扔掉伴伴最心愛的玩具熊時,就好像,看見了被靳修臣扔掉的自己。

那個玩具熊,是靳修臣買給伴伴的,曾經靳修臣很愛伴伴,連帶著也很寶貝那個玩具熊。

但如今,那人說扔就扔了,毫不在乎,就為了挑釁他,刺痛他。

那一刻,周煜林突然醒悟了。

應該說,他的內心,終於願意正視、並接受這一切了。

為什麼靳修臣能對他那麼冷漠,不想回他的消息就不回,不想接他的電話就不接,看著他受委屈也無動於衷……

就連他躺在手術台上,那個人也漠不關心。

也許哪天他悄無聲息地死了,靳修臣都不會知道。

明明很簡單的事兒,靳修臣卻一句幫他解釋的公道話都不說,看著他受委屈,還幫著彆人一起欺負他。

因為,他對靳修臣來說,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周煜林視線又模糊了,渾身上下都被凍得冰塊一樣冷,唯獨眼眶是熱的,熱得發紅,發苦,發酸,發痛。

他如今在靳修臣眼裡,跟其他任何人,任何一件東西,有什麼區彆?

也許是有的,至少靳修臣看到其他人,其他東西,不會像看見他一樣,不耐煩,厭惡。

他又變成一個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他又是獨身一人了。

孤獨,無助,無依無靠,像在大海裡沒有根、隨意漂泊的浮萍。

周煜林渾渾噩噩地遊蕩在大街上,手和腳已經被凍得沒知覺了,還在執拗地找著伴伴。

不能放棄。

如果他也放棄,那伴伴就變成了跟他一樣,孤獨又無助,沒有家的流浪小狗,最後絕望地死在不知名的角落裡。

伴伴會多難過啊。

一個腳印落在雪地裡,又一個腳印落下,深夜的大街上,一串灰色的腳印綿長出了好遠。

不知過了多久,在周煜林穿過一個岔路口時,不經意間,餘光瞥見一個黑白間雜的毛團。

他怔了下,猛地轉頭,就瞧見一隻小狗正叼著一個小熊玩具,衝著他瘋狂搖尾巴,然後橫穿馬路朝他跑來。

那一瞬,周煜林的眼淚掉了下來。

感謝這個世界。

感謝老天,感謝所有。

哪怕世界和老天都不曾善待他,讓他那麼痛苦,但此刻他仍然虔誠地感謝。

周煜林叫著伴伴的名字,欣喜又委屈地飛快朝它跑去。

在路過馬路中央時,一輛車突然疾馳而來。

司機喝了點酒,趁著深夜交通管製比較鬆,也不管紅燈綠燈,直接盲開,結果沒料到有人會突然躥出來。

周煜林聽到喇叭時,已經晚了,他看著那輛車朝著他,朝著伴伴過來。

第一反應不是躲開,而是飛快地蹲下,把伴伴護在懷裡。

他已經承受不起失去了,哪怕讓他死,他也不想再失去伴伴。

他隻有伴伴了。

周煜林平靜地閉上了眼。

但想象中的劇痛卻並沒有傳來,耳邊爆發了一陣巨大的碰撞轟鳴。

周煜林睜眼去看,才發現有兩輛車撞在了一起,然後被一棵樹攔下了。

很顯然,是後來的那輛車,拚死撞開了那輛違規的車,這才讓周煜林和伴伴都躲過一劫。

視線掃過車牌號時,周煜林整個人一愣,腦子空白了一瞬。

他慌忙抱著伴伴,掙紮著起身去看駕駛座。

隔著漆黑的玻璃看不太明白,周煜林就用力拍打著車窗,急切地喊:“陸序!陸序你怎麼樣了!說句話!”

車窗緩緩搖下,陸序額角帶血,朝他扯起嘴角:“老子剛才帥不帥。”

周煜林眼眶紅了,喉嚨艱澀地蠕動,好一會兒才吐出一句話:“你是不是有病。”

陸序手掩住嘴,費力地咳了兩聲:“大半夜看見有人找死,你要真心想死,先把銀行卡和支付寶的密碼留給我。我願意無私地繼承你的花唄。”

周煜林眼角又落下淚,明明以前從來不哭的一個人,今晚卻好像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流光。

周煜林:“我不值得你這樣冒險。”

開著車,去撞開另一輛正在高速行駛中的車,是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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