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與共(2 / 2)

也對,有些老一輩重視血脈,尤其戚立晉在管理層都安排了諸多親戚。

結合上次股東會的印象,江知羽思索著,要戚立晉同意一個外人打理集團,估計被拉去搶救室都不肯插上氧氣管。

他一邊想著,一邊站起來,下意識左顧右盼,尋找戚述在哪裡。

戚首席在書房裡加班,這間屋子的布局重新調整過,已然方便兩個人一起辦公。

書櫃擺著江知羽前不久拿到的榮譽證書,還有領獎時的照片,戚述從小沒這麼乾過,去蘇州看到江家奶奶把獎狀掛起來,回頭就照模照樣地弄成了這般。

其實江知羽每次看到都不太好意思,搞得自己似乎很顯擺。

無奈戚述樂在其中,明明對方也獲獎無數,非要像是沾他的光去炫耀,江知羽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以進來嗎?”江知羽看到書房細開門縫,朝外透出些許光亮,隨即用唇語向戚述詢問。

戚述在打電話,聽到了細微的動靜,偏過頭來與他微微頷首,表示自己不是保密通訊。

江知羽瞄到桌上有幾份草擬的協議書,投行時常會與律所打交道,這類非訴文件在工作時極其常見。

很快,戚述掛斷電話,收拾著桌麵“還以為你要多歇一會兒,我本來打算加完班喊你。”

“生物鐘差不多修正過來了。”江知羽回答。

他略微停頓半秒,再道“你今天走得很早,是不是去醫院了啊?”

饒是他儘量旁敲側擊,戚述也立即反應過來。

戚述解釋“對,今天爺爺的狀態不好,該去的差不多到齊了,他們都等在走廊上,盼著能進去探視,不過我趕著開會,沒有待多久。”

這麼說著,他嗤了聲“不去的話八百個姓戚的輪流催,順路露個臉吧,正好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江知羽拍了拍戚述的胳膊,思忖“這次很嚴重?”

“醫生說大限在這幾天吧,能扛到今年已經是他底子很好,砸藥砸設備勉強熬得住。”戚述淡淡地說。

他沒展現出什麼情緒,悲傷惋惜亦或是輕蔑,在他的臉上難以捕捉。

聽他這麼說著,江知羽坐在旁邊眨眨眼,再被撫過頭頂,這個動作終於流露出了幾許依賴。

江知羽沒有閃躲,也沒有開口戳破,任由戚述悄悄地借此尋求安慰。

他想到臍帶血,想到戚述說起哥哥和爺爺隔代親,話語裡含糊地跳過了自己。

還想到那場強弱分明的離婚官司,聶茹熙在渾水裡被逼得近乎剝去一層皮,而戚述主動站出來跟著她離開……

這些事情每一件都足夠絆住步伐,戚述卻全以輕描淡寫的語氣揭過。

這種姿態內斂、

強大、成熟,非常能給人安全感,江知羽一度沉浸,此刻卻有彆樣的滋味。

他難得覺得言語稚嫩,於是僵了一小會兒,生疏地用腦袋蹭了蹭戚述的掌心,以此作為自己的回應。

“沒事,絨絨你怎麼像小貓呢?[(.”

戚述彎起眼睫,撓了撓江知羽的下巴。

江知羽這下側過臉“我不喜歡聽你說這個詞語,你不是銅牆鐵壁,可以脆弱和猶豫。”

戚述認真說“但我什麼感覺也沒有,爺爺病成這樣,我偶爾會想,小時候明明很想得到他的欣賞,希望他可以分出一些注意力,像表揚戚諾那樣也誇我幾句。”

江知羽怔了怔“你現在得到了他的肯定。”

“我卻不是小孩了,他到底揣著什麼態度,對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戚述言簡意賅。

他大概一直用這些話反複引導自己,到如今的確堅定地擺脫了過去,沒有活在不甘之中.

可生死是人生大事,內心真的毫無波瀾麼?

江知羽望著他,說“好,我明白,你無論做什麼決定我都無條件同意。”

戚家到了這一步,近期必然會清算以及分割財產,江知羽對這些並非全然懵懂。

不管戚述究竟怎麼打算,他知道對方最終會與自己商量意見。

在戚述措辭之前,江知羽直接給了答案,這是一種跟隨,也是一種支撐。

戚述聞言與他額頭相抵“我和遺產律師簡單接觸過,他覺得規劃得有一點過激,讓我再考慮兩天。”

江知羽說“他絕對沒見過你上班是什麼樣子,打回一份文件還要批注,叮囑人家夢遊夠了再來。”

戚述說“蔣董最近留在國內盯業務,他和我說太凶的人不會有老婆,所以我變得很本分。”

他能和“本分”掛鉤就有鬼了,江知羽不禁感到納悶。

“真的假的,你夠聽話麼?那你少把我往你身上扯。”他挑刺。

為了表達自己的警告,江知羽攥起座椅扶手掛著的領帶,將其順手捋順了,很輕地往戚述的側頸拍了拍。

戚述沒有任何畏怯,扯起了嘴角“我掂掂你養得重一點了沒有。”

這句還算正常,下一句逐漸離譜“嘖,昨天喂了你那麼多,全都在安全套裡,寶貝,你的肚子還是太不能吃了。”

江知羽伸出兩隻手指,抵在戚述的心口,暗落落地把人往外邊推,聞言差點搡他一把。

“請您往後退。”江知羽想要與他拉開距離,板正地用上敬語,“戚首席,我想去睡覺,有勞您抬抬胳膊。”

他靠在牆邊,被戚述的臂彎一攔,就堵在了死角。

說得太禮貌沒點威懾力,戚述聽到他用辦公的音調講話,還讓他穿上正裝再來一遍。

江知羽完全不配合,前陣子兩人又是在瑞士異地,又是在法國分居,好不容易到家,他已經百般縱容。

太慣自己的男人沒有好下場,江知羽很有底線地婉拒了。

他還說“你平時工作那麼吃力,不應該趕著休息嗎?彆太透支了害得我再疑神疑鬼,業內都在說你們這種需要多防著點,尤其你這種入行好幾年的人。”

戚述愣住“如果我沒記錯,我的體檢報告很正常?前一天通宵趕路演,後一天做心電圖照樣沒事。”

這麼講著,他忽地意識到了不對勁,直勾勾盯著江知羽。

“我怎麼了,你之前在擔心什麼?”戚述說。

“台風天本來好端端的要過夜,沒想到你拿上外套就走了,和我留一句今晚不想做,你猜我當時能以為是什麼?”

江知羽被困在牆角很懊惱,被如此詢問也倍感無辜,蹙著眉頭和戚述傾訴。

話一出口,他心裡有些發虛,可是輸人不能輸陣,搞得理不直氣也壯。

“新聞都不知道報導過多少次了,男科掛號八成是一些高薪精英,你今年29了,捫心自問不值得關心麼?你看看我那時候就有多麼在乎你!”

戚述打斷“哦,你覺得我是潛在患者。”

“沒有,不是這個視角。”江知羽觀察著戚述的臉色,辯解,“我就算對你有誤會,也沒有看不起你,想到的時候很自責而已。”

天知道為什麼要提到這茬,他此刻已然沒有後悔藥,手頭捏著深色的領帶,很想把自己的嘴給綁起來。

江知羽避無可避,企圖用示好來掀篇“……畢竟真那樣的話,怎麼說都怪我和你睡覺,把老公用得不行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怎麼談上戀愛都不說謊了,這麼喊的話你老公必然要和你大play特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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