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和你一起,早上你喊我。”江知羽說。
他再提到自己與戚述昨天就去過,戚述這趟就是為了陪他掃墓,還和孟佩彤交代了一些話。
不料橫生枝節,鬨成了這副樣子。
江錦昆聽完沉默良久,說“也不知道你媽媽在的話,會覺得你這戀愛怎麼樣,我看人沒有她的眼光準。”
父子倆促膝長談過,儘管結果不儘人意,但江知羽清楚,他爸若是真的蠻不講理,在分部大樓就該動手。
江錦昆等到今天私下約見,除卻憤憤不平,也是一種表態,希望戚述能切實地重視江知羽,否則自己不會輕饒。
他想展現自己還有實力,能夠罩著兒子安然無憂,江知羽感覺得到他的悵然和混亂。
江知羽垂著頭,艱澀地說“對不起,讓你這麼發愁。”
“彆道歉了,你今年27,我能替你愁什麼。”江錦昆這麼說著,忽然沒了其他話。
他轉移話題“黃魚要紅燒還是清蒸?”
江知羽抬起眼“阿樹愛吃紅燒。”
一有梯子就往上爬,江錦昆冷笑了聲,往鍋裡倒醬油。
“爸,我幫你。”江知羽拿起鏟子,“你愛吃老一點還是嫩一點?”
江錦昆奪過廚具“油點子全濺你新買的衣服上!”
他麵對戚述還很渾身不自在,但談不上失望或或漠然。
身為父母,他對江知羽伴侶的期望很簡單,也早已在談話中流露過,他考究的唯有品格和情誼。
這兩點並不是通過一時表現就能判斷,三年五載日久見人心,兩個小輩也沒有步步緊逼地懇求認可。
吃飯的時候,江知羽夾在中間,儘量消解彼此隔閡,時不時給江錦昆夾菜,又和戚述介紹自己父親的手藝有多好。
“你現在和永煊那邊是什麼情況?”
江錦昆突然查戶口。
戚述停下筷子“平時沒聯絡(<a
就是爺爺這兩年胰腺有問題,打聽過我想不想去接班。”</p>
江錦昆說“集團的產業結構還很吃香,但管理製度有問題,十個領導八個親戚,估計是《大宅門》吧。”
江知羽左手撐著臉,歎氣“他幫我出頭打了他哥,現在切換成《複仇者聯盟》了。”
牽扯到這茬,他撿了些脈絡,簡單地向江錦昆道明前因後果。
江錦昆說“我看他在拳館裡有點基礎,原來是揍親哥的經驗。”
飯桌邊,他們沒有聊太多,戚述之後自覺回酒店休息。
他請了五天年假,減去前後兩天花在路途中,剩下來的時間已經不多。
江知羽和他一起回去,當日中午,江錦昆送他倆去登機。
江知羽伸懶腰“出門十多天,周柯說我辦公室的宮燈百合都死了,我回去要問問許一晗怎麼澆的花。”
戚述揶揄“下屬要是管得不稱手,可以喊我來混合教育,小戚助理有一點心得。”
聽到他倆打情罵俏,江錦昆很煩“工位養什麼花花草草?你倆平時低調點,江知羽,之後不準去他辦公室了!”
江知羽噎了下,撇嘴道“有勞你大晚上出來抓鴛鴦,我有陰影了,你不說我也不會再去。”
戚述很心痛,但不能講“。”
巴黎天氣晴朗,江錦昆送他們去安檢口,告彆時很想忽略戚述不計,卻忍不住瞥了他好幾眼。
戚述沒懂自己哪裡惹到他了,亦或者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種仇恨。
之後坐上飛機,戚述說“你爸剛剛快把我盯穿了,我還有什麼事情沒來得及懺悔麼?”
江知羽朝他歪過腦袋“江律師已經放棄掙紮了,在打量你是不是狐狸精。”
戚述很有興趣,捏著他的指尖“怎麼說?”
江知羽抿起嘴角,暫且不肯告訴他。
從家裡出發前,江錦昆看著玄關處的行李箱,唏噓江知羽已經幾年沒回去過了,沒待一星期又要返程。
江知羽說“因為我流著一半我媽的血,她在事業上那麼上進,年紀輕輕就是報社筆杆子,所以我要當蒲音最一線的譯員。”
前不久接連得到表彰,表麵端得謙虛淡定,這會兒沒有外人,他的尾巴都翹起來了。
從小看著他給奶奶念報紙,如今能在電視上瞧見江知羽做解說,江錦昆好整以暇地抱起胳膊。
他說“那我的一半被淨化了麼?”
話音落下,江知羽靦腆起來,握著箱包把手,磨磨蹭蹭地哼了幾聲。
就當江錦昆以為對方詞窮了的時候,江知羽緩慢地開口。
“不,愛情方麵是遺傳了你的基因。”江知羽小聲說,“我喜歡戚述,我覺得就是他了,會愛他一輩子。”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