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 紅印(1 / 2)

江知羽仰著脖子,一句話講得百轉千回。

開口斬釘截鐵抑揚頓挫,期間莫名其妙中氣不足,收尾時還張牙舞爪地搖了搖頭,差點把自己撞戚述身上去。

戚述聽完之後沒有吭聲。

他倆這時肩蹭著肩,江知羽親昵地靠得很近,幾乎要坐在自己大腿上,再撒個嬌都能滾到懷裡去了。

很多情侶都沒這麼黏糊,更不用說江知羽抽空去廟裡燒香,沒記得給長輩帶紀念品,卻會下意識為自己捎上香囊,從穗城到京市貼身攜帶了一路。

而江知羽現在講,他們沒在談。

有那麼半秒鐘,戚述有點想找律師,或者去報警,總之抓個正義使者主持公道。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的證據在哪裡?種種悸動如午夜的露水縹緲。

“我不能理解為什麼有人喜歡貼著嘴唇咬來咬去,親臉也不對,又、又不怎麼舒服……()?()”

江知羽覺得渾身不對勁。

兩人往常直奔主題,期間的撩撥手段曖昧,風格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純情,戚述哪怕咬他也都是落在大腿上。

江知羽轉動眼珠,有些悶悶不樂“你以前不這樣的,十多天沒見口味變得那麼多?()?()”

戚述避開了他的問題,道“你排斥是因為不適應嗎??.)]?→??????()?()”

江知羽道“攪著舌頭感覺很肉麻,也沒什麼意思啊,我看那些談戀愛的才會這樣,就不用這麼哄我了吧。()?()”

兩人的氛圍有些冷落,他沒打算變成這樣,腦海一團亂麻,又去偷看戚述的表情。

江知羽不想讓戚述生氣,這種心態的來由與畏懼無關,隻是因為自己了解落空的滋味,不希望對方會那樣。

出乎他的意料,戚述沒有表現出任何煩悶與不耐,正在很認真地聽著自己的回答。

從而江知羽怔了怔,小心翼翼地放鬆下“你的想法也沒錯,我清楚了。”

江知羽無聲地講,自己剛才講什麼了?總共沒幾句話,戚述能清楚到哪裡去?

這麼反駁完了一遍,他耷拉著眉眼,又心說,戚述大概真能猜到自己的所思所想。

“嗯,分得明白點比較好。”江知羽說起自己剛處理一出糾紛。

他道“沒有影射的意思,我是突然覺得……這種事情好像容易惹麻煩。”

戚述微挑眉梢,忽地笑了下“你在擔心我會和他一樣傻?”

江知羽覺得這樣有些多此一舉,不過他還是解釋“我沒有誤會你,但願你也顧慮,我這方麵很講規矩。”

他注重體麵,絕對不可能成為鬨劇主角,見多了人來人往雲聚雲散,這方麵也看得透徹。

都市精英們的節奏太快,無論生活和工作,常常亂花迷眼,誰能全心地去沉浸某件事或某個人?江知羽一時都舉不出多少例子。

大家總是對誓言感到棘手,多餘的感情一點都不肯負擔,戚述是否也這樣?

其實江知羽有些好奇,但他不想打破界限,這個舉動太危險了,失控的後果自己無法把控。

戚述說

“那我們先說下吧()?(),

萬一有人沒分寸了()?(),

你認為應該怎麼處理?”

江知羽沒細想()?(),

打趣“這該區分一下?()???♂?♂??()?(),

究竟是你還是我,首席如果為所欲為,我能怎麼辦?投訴到你們公司也製不住你啊。”

實際情況和他說的截然相反,江知羽剛才略微抵觸,就讓戚述停下了所有動作。

可是戚述沒有反駁他,聽他繼續往下說“不想了,假設這種事情沒有意義。”

放水成這樣,戚述嗤笑“偷什麼懶,聊到自己就跳過了,說我就是邪惡勢力鬥不過?”

“那你看看你的身材和我的胳膊,我能對你強取豪奪嗎?”江知羽哼聲,還不忘打量戚述,確認對方目前情況。

肩寬腿長,臂彎結實,肌肉很流暢,江知羽對此不禁抿了下嘴角。

他感到好滑稽“你說一句不,我除非把你綁起來下藥,就拿你沒辦法了啊。”

這麼說著,他還戳了戳戚述的胳膊,手指沒怎麼用力,卻搞得人家的骨頭酥倒一片。

戚述勾起嘴角“江總監那麼大的本事,你自己比藥管用多了。”

江知羽頓了頓,意識到這是一句葷話,立即哼了聲表示鄙夷。

他道“原來我有那麼厲害?我連失眠都治不好,昨天熬到了淩晨四點多,現在都沒有睡意。”

戚述很唏噓“這個體力沒做投行,金融業失去了寶貴人才。”

“說起,“今天噴的什麼香水,好像有雪鬆味道。”

他發現戚述的心情不太好,儘管戚述收斂得很隱蔽,但江知羽若有所覺,從自己刻意地說完兩人沒有談戀愛,對方就有一些不自然。

是不是他多此一舉,讓戚述覺得被冒犯了?

江知羽看著戚述的神色,難以從這張臉上找出端倪,這些顧慮全然出自於自己的主觀感受。

戚述語氣平靜“不知道,叔叔收到一瓶說他不合適,昨天送來讓我隨便用用。”

江知羽追問“上午九點到晚上九點,留香可以這麼久?還是你拿去了辦公室?”

戚述道“如果你喜歡,下次我買給你。”

“我不樂意用,抱歉,隻喜歡聞。”江知羽狡黠地說,“戚先生,你是不是來之前補噴過?”

步步緊逼到這個程度,戚述與他對視“我放到了工位,開完會又用過一次。”

“想不出有什麼場合值得你精心出場。”江知羽說,“你猜到我會發消息讓你來,所以上班的商務包還塞這種東西。”

戚述說“因為有人說要當麵喘給我聽,我覺得之前幾天就夠久了,就算他落地不發消息,我也不會等到第二天。”

行李箱敞開著沒收納,以至於茶幾前麵的空間有些擁擠,但兩個人都沒有挪開的意願。

好在羊絨質感輕盈細膩,他們擠在地毯上麵,體感也算是舒適。

江知羽頓了頓,說“今天有下屬問我,有沒有遇到邂逅。”

“然後呢?”戚述傾聽。

“我認為這種措辭太寡淡了,你屬於豔遇那一類。()?()”

江知羽回答。

戚述漫不經心道“光天化日的不好碰上,豔遇好像都要黑燈瞎火,你半夜才睡也正常。()?()”

“一個人除了數羊沒彆的辦法。()?()”

江知羽說,“至於我今天幾點睡,是不是該取決於你。?[(.)]???_?_??()?()”

戚述人五人六地推拒“我在鉑曼該算寄人籬下,這不是要看江總監的臉色?”

被他提到的江總監愣了下,繼而有些好笑地望向他。

目光從遲疑變成凝視,江知羽描述要求“那我想早點休息。”

“我從現在開始試試幫你數羊?”戚述裝腔作勢。

江知羽起初在這兒盤坐,之後換了個姿態,鬆散地靠在沙發墊上,整個人看著很慵懶。

這時他屈起腿,去碰了碰戚述,隨即戚述就望了過來。

江知羽順勢枕在他的膝蓋上,頎長的身體單薄柔韌,就這麼蜷縮著,看起來毫不費力。

“你也可以從現在開始摸一下我的腦袋,再帶我去浴室。”江知羽規劃著。

“你試試我什麼時候會暈過去。”

……

被放在臥室大床上的時候,江知羽其實理智有些朦朧了,戚述一湊過來,他就慢吞吞扭過腦袋。

他很輕易地被捉住下巴,然後不得不正麵朝著對方。

“怕我吻上去?”戚述捏了捏他的耳垂。

江知羽踹了他一下“嗯,我還沒和彆人親過呢,怕沒有經驗咬著你。”

被不輕不重地踢了踢,戚述在原處紋絲不動。

過了會,江知羽迷迷糊糊地捕捉到聲音“你們那裡不是很熱情,有frenchkiss?”

“那我又不是法國人,怎麼可能和他們貼一起啊?”江知羽頭皮發麻。

他非要和戚述對著乾“你好煩,管我這個乾什麼?說不定我就想初吻留給男朋友呢。”

緊接著,他悶哼了聲,於是不再張狂了,試圖把臉埋在枕頭裡稍加掩飾。

然而他剛要躲過去,卻被戚述抽出了枕頭扔到地上,這使得江知羽沒有地方可以藏。

所有的神態和動靜都暴露無遺,江知羽的氣息有些破碎,最後忍無可忍地想挪開,好不容易離得遠點了,又被握著腳腕撈了回去。

江知羽體力不支,徹底陷入黑暗之際,略有一絲意識。

戚述用熱毛巾擦過他濕漉漉的臉頰,江知羽半夢半醒,表現得乖順又溫馴,整個人和睡著了沒有區彆。

但他能感覺自己身處餘韻之中,眼角還在生理性地滾落幾顆淚水。

水珠打濕了他的睫毛,被戚述很細致地抹去,江知羽已然分不清幻覺和現實,連僅剩的知覺都不太真切。

混沌的虛實之中,他的臉應該已經乾淨,毛巾似乎換成了戚述的指腹。

自己的嘴角破皮了嗎?江知羽難以分辨,他連戚述究竟有沒有伸手都不確定。

總之,江知羽在沉睡前,有些猶豫地想……

對方好像在反反複

複摸自己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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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下旬的京市秋高氣爽,偶爾在路途上瞄向窗外,城內紅牆黃葉色彩斑斕,彎彎繞繞的胡同也彆有一番味道。()?()

這裡即將迎來十一黃金周,街邊的治安更加謹慎,假期除了遊客們湧向景點,國展中心每天也都被訂滿。()?()

各個大型的論壇、展覽和專題活動輪番上演,熱火朝天地推進著,江知羽幾乎沒了時間概念,隻有一個項目接一個項目。

今天他趕著參加某款新車的發布會,負責中譯英的全球同傳,晚上還要轉場去商務部的招待宴。

下午四點多,隨著全場的掌聲,江知羽和其他同事互相示意結束,繼而在幕後摘下頭戴式耳麥。

做同傳一般不會把兩隻耳朵全部罩住,江知羽的習慣是適度調整左邊,半邊遮住半邊鬆開,這樣可以兼顧確認自己輸出的內容和口吻。

不過他的左耳現在被壓得發紅,被揉了兩把之後,江知羽又用冰袋去搭了一會兒。

許一晗道“江老師,我多買了一袋麵包,這會兒回家了也不吃,要不你拿走?”

“謝了,那我多吃點。”江知羽去坐車。

晚宴翻譯類似於交傳,不過場景更加隨性和隨機,客戶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停下,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口,聊天的內容也可能天馬行空。

在這種情況下,江知羽不太可能夾菜吃飯,偶爾甲方體貼地讓他填一下肚子,他也聽過就算數,注意力依舊在全場的客人身上。

江知羽已然駕輕就熟,提前吃了麵包和餅乾,又背了一遍來賓的姓名和職務。

之後他聚精會神地陪在部門領導身邊,待到散場了,又陪他們往外走。

正好隔壁包廂也陸續離席,江知羽下意識地多瞧了一眼,發現有抹熟悉的人影。

他悄悄拋去眼神的時候,有人同樣認了出“戚總?”

幾乎在這邊開口的瞬間,戚述也看過來了,再彬彬有禮地與他們打招呼。

“江老師,最近忙麼?”戚述客氣道,仿佛和江知羽不熟。

江知羽也端得清風霽月“我還可以,戚先生怎麼樣?”

兩人前兩天剛見過,還纏綿地睡在一起,現在搞得像是昔日合作夥伴久彆重逢。

戚述很虛偽“彆的都很好,手背不小心被貓抓了下,今天被好多人關心,弄得我難為情。”

怡楓上邸哪裡來的貓咪,都是他非要去逗江知羽,江知羽顧不上掌控力度,給他抓出了兩道紅印子。

這會兒聽他胡說八道,江知羽扯了扯嘴角“真可憐,您消毒了麼?”

“貓比我金貴,指甲磨到了就要修剪,我自己用水衝一衝就行。”天知道戚述要演多久。

有人揶揄“不生氣啊?”

戚述道“摸的時候享受了,疼了也甘之如飴嘛。”

江知羽沒去看他,戚述又湊上來,說他們家裡住得近,自己可以捎江知羽一程。

順風車不坐白不坐,他出來應酬沒喝酒,打發了司機

早點下班。

江知羽坐在副駕,聽著電台的實事新聞,戚述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搭在窗沿。

就著播報內容,他們隨意閒聊,江知羽發現戚述在私下擅長傾聽,與工作中的強勢很不一樣,即便兩方觀點不同,也不會打斷和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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