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者大會的謝幕致辭由戚述起筆,演講人是鬆晟的集團董事長,中午散場之後,後者就把前者叫走了。
那時江知羽也回到蒲音,他做事不喜歡拖延,直接喊齊本次參與的譯員們,趁熱打鐵開了複盤會。
總共兩個多小時,該表揚的統統點出,該補足的一一分析,這半年最核心的項目被穩當畫上句號。
來三裡屯赴宴之前,江知羽還回了鉑曼一趟。
這身西裝實在是穿煩了,太板正,也太束縛,私下的慶功會主打休閒,他懶得和彆人裝正經。
江知羽換上新季襯衫,麵料偏薄偏輕但不透,薄荷色的刺繡工藝複雜,以花卉式樣點綴其中,看起來清貴又鬆弛。
高定線的衣服量體裁衣,襯得他線條愈發頎長流暢,一進場就被全場矚目。
這時往門口走,圍著戚述的眾人紛紛扭頭看過來。
“江老師,你來得蠻早?”楊牧川熱情地招呼,起了個話頭。
戚述選定的翻譯,當然由戚述向大家介紹“這位是翻譯方的負責人,江知羽,f。”
“前兩天我就注意到了,在行政酒廊和人聊天,遇見江老師來吃自助,我以為是誰家被邀請的vi人驚訝地接話。
他捧場“沒想到是主管,模樣瞧著好年輕。”
江知羽長得年輕,但沒人誤認為是青澀學生,他的氣質太出挑了,有種遊刃有餘的漂亮和利落。
“我比戚總略小兩歲。”江知羽道,再讓人多多指教。
那人笑著說“你倆都長得太有欺騙性,傅董今天怎麼說戚述的來著?”
楊牧川應聲“一群人向他打聽戚總還是不是單身,找對象有什麼要求,搞得他以為鬆晟在國內出了相親業務。”
話音落下,江知羽瞥了戚述一眼。
戚述話裡帶刺“他做金融中介不做紅娘,如果真的改行了,第一個推楊總出去當頭牌。”
“哈哈哈我名聲差,人家不敢要,你就說不定了,有的是人想當你嶽父呢。”楊牧川損他,“夢中情婿啊。”
在場的都是熟人,知道戚述往常的脾氣,也明白他在這方麵向來是絕緣體。
有位高管插話“哪些老丈人的眼神不太好吧?但凡多出去打聽一下,誰樂意讓女兒坐冷板凳。”
其他人調侃“咱們整個圈的風評就爛,哪怕整天擺笑臉,保守的長輩一聽是金融民工,也會提高警惕啊。”
高管夾帶私貨,幽怨地說“更彆說市場環境這麼差,做股發債的彆想上桌吃飯。”
“還是江老師受歡迎。”楊牧川搭訕,“崗位有錢又有文化,能說會寫不缺個人魅力,花花蝴蝶不得一個接一個往上撲?”
本來江知羽還在偷看戚述,忽地被彆人點名,立即收回了眼神。
“大熱天的,撲棱蛾子都該被曬死了。”他很無辜。
大家站在門廳處的玻璃庭院裡,儘管開著冷氣,但終究被陽光照到。
這會兒是下午五點多,夏季日頭正烈
,被江知羽一講,這群管理層隨後轉移了陣地。
楊牧川看人逐漸到齊了,便朗聲強調,這陣子上上下下連軸轉,好不容易能喘氣,慶功宴上不允許討論公事。
所有人配合地沒有交流業務,但其他話題比較有限,有的問起今年去哪裡旅遊度假,或是聊著周末最近在哪個球場練習高爾夫。
江知羽此刻不需要再陪同翻譯,當著同事們的麵,沒有合適理由與戚述湊近。
他們分彆坐在不同的桌前,眼角卻能看到對方。
“總監,我們待會兒想去隔壁坐坐。”下屬道,“你要不要一起啊?”
隔壁是新開的夜店,據說裝修耗費血本,擁有本市最大的舞池。
那種地方一般要到晚上九點之後才熱鬨,慶功宴估計是晚上八點半結束,差不多能互相銜接上。
江知羽叮囑“注意安全,到時候報個消息,我來給你們買單。”
下屬歡天喜地道了謝,說自己已經訂好卡座,又與他交頭接耳了幾句。
江知羽一邊傾聽一邊點頭,這時發覺戚述在看自己,困惑地瞄了過去。
緊接著,戚述轉回頭,持著塑料刀在切蛋糕。
“你在看什麼?”周柯用手肘撞了撞江知羽。
他壓著嗓音說“就算和戚總關係好,也不能這麼盯著彆人啊,被他們發現了多沒禮貌?”
江知羽被提點了一通,告狀“他先看的我。”
“鬼扯。”周柯覺得他撒謊,“你臉上有花嗎?他梗著脖子看你?”
江知羽聞言撇撇嘴,幾乎以為自己確實出了幻覺。
之後,他用後腦勺衝著戚述,沒有再遞過任何視線,戚述卻端來一塊切好的蛋糕。
“這陣子有勞江老師了,我還沒來道謝。”戚述道,蛋糕上有新鮮櫻桃。
江知羽與他裝蒜“不用太客氣,活動能圓滿就是最好的結果。”
周柯很狗腿“戚總,有機會繼續合作,隨時等你們的音訊。”
戚述說到做到,在周柯麵前誇了江知羽一通,不吝嗇於給出認可。
江知羽吃完奶油蛋糕,矜持地擦了擦嘴角,再聽到戚述表示有個請求。
由於對方今天表現順從,江知羽一時間毫無戒心。
然後,戚述一點也不躲著他,對周柯提“我想加江老師的微信,不知道這樣在貴司合不合適?”
江知羽?
媽的,這個人賊心不死,想從自己黑名單詐屍?
迎著江知羽譴責的目光,戚述說得非常客套和含蓄。
“畢竟江老師提供專業支持,沒義務與客戶私下認識,如果這方麵不恰當,那我不打擾了,之後還是電話聯係。”
而周柯麵對這位高淨值甲方,分分鐘出賣江知羽。
“哪有這麼講究?知羽,你來加一下戚總。”他朝自家總監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