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故作靦腆地撓撓頭,陳果老實坐好,“要問什麼您問吧。”
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後,做完筆錄的王警官就告辭離開了。旁聽了全程的周律這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
那麼大的事,他卻輕描淡寫地,甚至都不對自己提一句。
周律忽然一陣不爽,他昨天還覺得陳果是他的家人,現在想來真是可笑。他把人家當作家人,人家是怎麼看他的呢?
說起來一直都是他更需要陳果,而陳果——就算沒有他周律雞舍也能蓋起來,三農視頻拍不拍對於陳果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
有沒有他其實根本無所謂吧,他一點兒也不重要吧。周律,跟大街上的王律張律又有什麼區彆呢?
不爽又化作了沮喪,畢竟這也不能說是陳果的錯。也許是因為奶奶走後再沒有人和他這樣平凡普通地過日子,是他自己擅自把久違地帶給他家庭溫暖的陳果當成了家人。
是他自以為是,是他一廂情願。
周律沉默著,在這隻有兩個人的小小客廳裡,他從來沒覺得那麼壓抑過。
陳果也發覺到了不對,周律忽然變得很沉默。
應該……不是生氣吧?陳果想起上次自己故意喝下毒水後周律的表現,那時候的周律才是生氣。
周律很關心他,知道他以身犯險後肯定會生氣,他就是因為這個才不想告訴周律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雖然沒想到警察會找上門來錄筆錄。
不過聽完了全程的周律好像沒有生氣,沒生氣就好。
陳果從剛買的水果裡找出一個蘋果,拿起水果刀削皮。
用刀砍喪屍他倒是擅長,削皮就不行了,刀完全不肯聽手的使喚,削下來的皮都連著大塊果肉。
這也太浪費了,陳果選擇放棄,打算去廚房洗洗帶皮吃。
“我來。”還沒等他起身,一隻修長的手從他手裡把蘋果和刀都拿走,流暢利落地削完皮後又遞回給他。
“唔,感覺刀在你手裡好聽話!”陳果嘖嘖稱奇,接過蘋果咬了一口,“挺脆的,你也嘗嘗?”
周律默默看他一眼,去廚房拿了個盤子,把蘋果、柿子削好切塊裝盤,送到陳果手邊後起身:“你休息會吧,我去看看雞。”
陳果答應了一聲,看著他的背影消失。
雖然沉默了點,但乾活好像更積極了?那還挺好的。
吃過了飯,很快到了晚上,陳果正打算把椅子桌子搬到院裡看看月亮,天公卻不作美,一大片烏雲飄過,遮住月亮不說還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沒月亮看就算了,反正有月餅吃,陳果又吃了兩個月餅後就打算去床上躺著玩手機了。
畢竟他們家沒有沙發,最舒服的地方也就是被窩了。
往被窩裡一躺,陳果卻痛得悶哼出聲。
坐著和站著時基本沒感覺,但一躺下就會壓到白天被椅子砸的地方,陳果伸手摸了摸,好像有些腫起來了。
看來還是得上點藥,他可不想之後的日子都不能躺平睡覺。
他剛穿越過來的時候揍了陳武一拳把手弄破了,那時候用的碘酒和雲南白藥還沒用完,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畢竟傷的是後背,自己沒法處理,陳果隻能把周律叫了過來。
常年保護在衣物下得皮膚很白,所以也顯得上麵的淤血紅痕格外明顯。周律湊近仔細看了下,幾道紅痕基本都破了皮,有一處似乎是椅子角造成的,顏色格外深。
呼吸灑落在陳果,癢癢的,惹得他直縮脖子。
“彆動。”周律用棉簽沾了點碘酒開始消毒。
碘酒很涼,又有刺激性,毫無準備的陳果疼得背部肌肉一緊,整個人往後一仰,正正好好讓傷口和棉簽撞在一起,疼得他齜牙咧嘴。
他咬著牙轉頭抱怨:“麻煩你提前打個招呼好不好……”
周律冷眼看他,把他的頭按回去,不過再次下手的時候動作輕了很多。
儘管他對陳果而言可能無關緊要,但他是真的一直把陳果當成家人。陳果傷成這樣,他看著心裡自然也不好受,手上的動作一輕再輕,生怕弄疼他。
輕柔且緩慢地消好毒,撒上雲南白藥後,他拍拍陳果的肩膀:“藥上好了,不過背不能碰床,你今天就趴著睡吧。”
回應他的是綿長的呼吸聲,陳果早就已經睡著了。
一時無語,他默默扯過被子給陳果輕輕蓋上,自己也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