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越獄(2 / 2)

淩彥嵩本就是容易情緒激動之人,麵對棠醉的態度已然慌了手腳,隻是苦撐著做最後無畏的掙紮。

可他這樣的人,如何同棠醉對抗。

果不其然,他最終還是拋出一些交換條件,向棠醉尋求可憐的庇護。

她沒應允,但還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按照淩彥嵩背給自己的口訣,她來到了某一塊尋常的地麵,而她腳下所踩的方磚是空心的,其下汩汩的水聲已經傳入棠醉靈敏的耳朵——水牢正是此處。

她的眼睛已然適應了黑暗,淌著淹過自己小腿的水,一步步向前探去。

“喲,來新人了?”

“看樣子模樣俊俏得很,衣著又華貴——莫非是被徐奉臣騙來的教書先生?”

“春繡婆婆走了,自然要有個足夠份量的人來填補她的空缺。”

棠醉並不介意獄中眾人對自己打量的目光,反而很認真地聽清他們含糊的話語,想要從中捕捉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春繡婆婆?她以前被關在這裡嗎?”

其中一個蒼老的聲音沉沉道:“繡娘可是我們之中,被困在這裡最久的人。”

“為何被囚困?”

眾人似乎方才覺察到棠醉的與眾不同,七嘴八舌的議論頓時噤了聲,幾雙眼睛紛紛投向棠醉。

“你是什麼人?”

那道蒼老的聲音再度響起——他見棠醉的身後並未跟隨任何徐奉臣的人,而他被困於此數年,卻從未見過有什麼外人能進得來這水牢。

“能救你們的人。”

原來春繡婆婆的確如徐奉臣當日所言,美名遍鬆漁。

她家當年在鬆漁算是小有富餘,生活也更輕鬆些,平日裡春繡婆婆就愛做些繡製的手藝活兒,將各式的布樣分發給鄉親們,人美心善的閨中小姐自然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徐奉臣便是其中一位。

“徐奉臣算是半個外鄉人,他初上任的時候,的確胸懷大誌又為人正直,一心為鄉親們著想。”老者深深地歎了口氣,“可惜後來啊——走了歧路。”

年輕的徐奉臣一表人才又滿腹才華,為官端正清廉,頗受春繡的父親賞識,二人就此訂下婚約——百姓安居,民風淳樸,佳人相伴,官途順遂,那該是他這一生最春風得意且心滿意足的時光了。

可是後來鬆漁的發展陷入了瓶頸,許多人背井離鄉,隻留下孱弱的父母和剛剛斷奶的孩子,家家戶戶都宣稱有困難,全然依附於這位好官,等待他來收拾這被撇下的爛攤子。

徐奉臣為此焦頭爛額、四處奔波,不過幾日愣是蒼老了幾年。

“那時候世道不太平,即使後來林家開國建九晟,也沒騰出功夫安撫鬆漁,徐奉臣啊苦求無果,險些就要放棄了——隻是這時,鬆漁突然來了個外鄉的暴發戶。”

棠醉對那段時間還有些隱約的記憶——她印象裡的父親是名武夫,長年累月的戰爭本就令國庫算不上充裕,而他的關注點又更多在於此起彼伏的叛亂和失去重心的兵權上,一些偏遠的村落,便少有估計,也因此傷了百姓的心。

據老者所言,那名暴發戶聲稱願意出錢幫助鬆漁度過難關,條件是讓徐奉臣親自到他們的錢莊指導經營之道,而徐奉臣憑借自己的本事,自然是出色地完成了這筆交易。

隻是當他興致勃勃地帶回這個好消息要與春繡分享時,等待他的卻是已然發瘋的妻子,而一旁是每日以淚洗麵服侍的貼身丫鬟。

後來在徐奉臣的追問下,丫鬟才道出真相——原來,趁著徐奉臣離開鬆漁的間隙,那名暴發戶夜夜宿於他的家中,指使著他的家仆、霸占著他的官位,甚至欺辱著他的妻子。

那些受了他恩惠的鄉親們,卻無動於衷。

半個月的往返時日,半個月的外鄉停留。

徐奉臣一日未歸,他的驕奢淫逸一日不止。

“春繡婆婆,竟是徐奉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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