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吟酌試著喚她的名字,可春繡婆婆卻無動於衷,仍然眼神渙散地注視著手邊的布料。
“你很喜歡這些布料嗎?它們沒能在你手下變成精美的繡品,是不是很可惜?”
春繡婆婆的手聞聲微微顫抖了一下,隻是瞬息,她便不管不顧地繼續擺弄那些皺皺巴巴的布料。
“你若是不喜歡,我也可以命人再送些新式的布料來。”
白吟酌還是執著地嘗試與春繡婆婆溝通,還伸出袖子遞到她的麵前,語氣懇求道。
“你看,我身上的花樣都過時了,聽聞春繡婆婆手藝無雙,不知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春繡婆婆為我設計一套新衣裳,待我回了居安關,也好令王爺更傾心。”
這時,春繡婆婆才抬起頭來,認認真真打量著麵前這位美人,那神情似乎是在確認鎮關王夫人是否有資格接受她精巧的設計。
“夫人——春繡婆婆她糊塗了,您堂堂鎮關王夫人,如何能穿她縫製的衣裳啊。”
似乎是見春繡婆婆有了反應,徐奉臣便有些急切了,竟完全沒顧及棠醉的眼神威懾,開口打斷了他們的交流。
“無妨,如果春繡婆婆真能縫製出令我滿意的紋樣,我自是欣然接受的。”
白吟酌說話間一直望著春繡婆婆,又伸出雙手將她那雙飽經風霜的手握在手裡,給予了一個肯定的笑容。
“阿澄,立刻命人上城中選出些上好的布料,親自送到春繡婆婆手上,我很期待自己的新裝。”
話畢,還看了看一旁強裝鎮定的徐奉臣,微笑道。
“徐知縣,本夫人此舉,沒什麼不妥之處吧?”
白吟酌收回眼神的同時,餘光還掃了一眼他身旁神色慌張的玉枕。
“不敢不敢,全憑夫人心意!”
徐奉臣陪著鎮關王府一行人一天,直到用過晚膳後才離開,美其名曰陪訪,但在白吟酌和棠醉看來,卻是小心翼翼的監視。
“徐奉臣可真是步步謹慎,完全不給我們自由的間隙,他也不想想,就算平常的場合他可以隨行,也沒辦法跟到咱們的臥房吧?還倒不如表現得輕鬆一點,少引起些我們的懷疑。”
因著徐奉臣這個外人在場,棠醉的晚膳都沒吃痛快,便從廚房那裡淘了些能吃的東西,氣哄哄地抱著去找嫂嫂了,將一肚子窩囊火傾數吐了出來。
“沒關係,他跟我們相處越久,破綻便越多。”
白吟酌望著棠醉那鼓鼓的腮幫子,不由覺得難怪他和林淮肆是親戚,生氣起來都一個樣子,全然是個不服氣的孩子。
“那嫂嫂,你今日看出了多少破綻?”
“臨行前王爺同我細說過寧之樾母親的住所,以及那位曾經照顧她的姑娘。”
白吟酌手下剝了幾瓣橘子放在小碟裡,推到棠醉麵前,繼續道。
“就是徐奉臣聲稱春繡婆婆多年居住的那座小木屋,而那位玉枕姑娘,與當日同王爺的人打過交道的姑娘,也並非同一位。”
“玉枕?她言談舉止的確怪怪的,我還以為是受到了徐奉臣的威脅……”
棠醉順手便將幾瓣橘子直接賽進了嘴裡。
“侍奉的人被掉了包,能確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