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抱怨自己花費無數卻得不到女子垂青,怨恨社會讓女人不必養家不必拚搏,女人若要爭位他們轉頭聯手打壓,然後好似善意建議找個男子嫁了,最好還不要貴重禮銀。
這樣的女子不值錢/不貴重/不值得男人愛,他們如是說。
埋怨女子貪戀錢財,可是拜高踩低是他,欺淩弱小是他。
阿琩卻不是這樣的男子。
他願意為狸奴枯坐一天釣魚,願意幫助弱小孩童,願意和我聊天時不狀似高高在上指指點點,願意和我一起做儘天下最幼稚最無聊之事。
我說,阿琩,這世間怎會有你這樣的男子,從心底尊重女子,尊重萬物生靈。
他一愣,隻說自己就是個平凡的人,把自己當人看,把其他事物當自己一樣看。
聖人有雲,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阿琩就像這樣的如玉君子。
詩歌說,又切如磋如琢如磨,也說,少時靈台清,浮華不沾身,我不知道他生在一個怎樣的家裡,又怎樣長成這樣一個美好的人,隻笑著對他說,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去府裡拜見。
他很驚訝,或許從未見我如我這般的女子,尋常女郎要約會數日費資巨額也難見一麵,我卻自己請求見他的父母。
大抵是太不矜持了些。
然我心裡好像有一把火,燒的很熱很燥,噴湧的情感急需一個出口,好把積攢已久的熱情稍稍宣泄。
我真的迫不及待,想去看看他昔日的屋子,猜他何時在作何事,最愛看的詩詞,最喜歡的曲子。他的院子裡是不是栽了許多花朵,鬱鬱蔥蔥,他的書房是不是充滿墨香,或是檀香縷縷。
我還記得,那時他的眼睛像貓一樣懵懂迷人,他的心像湖水一樣清澈明朗。
隻要稍稍胡謅,便能和女郎多多說話,可他搖搖頭,竟說自己平日裡未曾注意。
我輕輕的靠近他,攬住他的腰,頭靠在他胸膛。
他愣神,也雙手緊緊箍著我,我心裡很得意,平生第一次因為自己的美貌自得,幸虧有它愛慕的郎君也會愛上自己。
可惜他說不是,他也愛著我的魂魄。
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一眼就瞧見我熠熠生輝的靈魂,在蒙昧的塵世裡令他一眼看到,再不能忘。
他說,他已經愛著我許久了。
這世上最令人興奮也是最幸運的事,就是相愛之人可以相遇相知相伴了。
我們一起在桃花溪旁,看笨魚兒啄桃花,我笑著打趣自己就像那笨魚兒,不防有人用自己做餌。
他卻一笑,稱自己也沒想到會順理成章的結識我,也不知我在一旁偷看。
胡說,我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
他說,我倆應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理應和滿天神佛許願,生生世世結為夫妻。
可惜神佛給我們下下簽。
這些鬼神之說原也不足信,可他偏要儘善儘美,連續十餘天施粥施藥,隻為求個圓滿!
我暗自腹誹,這般虔誠為善,若是神佛不答應,那便是神佛瞎了眼。
雖然我可不會相信這些,天命在我,唾手可得,若天命不在我,那憑何不與我,我要親手奪取。
但他一片真心,隻好隨他一起拜了佛。
這是我一生中最厭之事!
神佛,哪懂人間疾苦!若苦了說你磨難不夠,若夠了說你前世不修,我偏要勉強,修什麼來世,我隻求今生。
(阿醇坐著花車,身邊是愛慕的郎君,兩人食指相握,愛意繾綣。)
這是我最快活的一天,以後的每一天都將更快活。
我們春日賞花,夏日賞月,秋日賞楓,冬日賞雪,情到濃時情更深,我和他是骨與肉,魂與魄,魚和水,金風和玉露,隻要相伴,勝卻人間無數。
我甚悔,那天為何要站出來,為何要顯擺。
(阿醇淚流滿麵。)
那天本是佳節,我與阿琩去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