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絕對不可能喝下一口的,太宰搖著頭。
白術歎氣道,“所以說這也是我的無奈之舉。”
好吧。也不是不能原諒白術,畢竟他用心良苦,隻是為了讓他喝下湯藥,身體得到好轉。
不過,他還沒有忘記白術答應過他的事情。
他的目光灼灼盯著神之眼,白術就算是在躲閃,也無法裝作看不見。
存在感太強,根本沒辦法忽略掉對方。
他隻好放下書寫的筆墨,朝他點頭道,“你過來吧,不是要看神之眼嗎?”
好耶,計謀得逞的太宰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他的身邊。
看神之眼是假,欣賞腹肌是真。
太宰對著醫師的肚子戳來戳去,偶爾感受一下神之眼的氣息。
室內聊著若有若無的藥香,他的胃裡又暖烘烘的,竟然不知不覺地趴在桌岸邊睡著了。
醒過來的時候太宰抬頭能看得見,頭頂陌生的方塊。
暖和的燈光灑在他的身上,這個時候竟然也會有人在旁側。
暖和的燈光讓他升起恍若夢境的不真實感。
耳邊響起的沙沙落筆聲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聞聲望去,某位儘職儘責的醫師正在挑燈書寫。
暖黃的燈光給他渡上一層聖潔的光輝,他的側臉溫柔而倦怠。
披風始終掛在他的肩上,為他擋去些許的冷意,可他依舊會止不住的咳嗽兩聲,以拳頭緊緊頂著呼之欲出的咳嗽聲。
“抱歉,是我吵醒你了?”聽到床頭的動靜白術望過來,他臉上的愧疚難掩。
太宰望著身體下柔軟的鋪墊,想必是自己睡著的時候被白術給搬運過來的。
身下的床褥實在柔軟,自己竟然會在陌生的環境裡睡著。
“沒有,是我睡好了,就醒過來了。”太宰揉著還有些昏脹的腦袋,從床頭坐起來。
想起剛才的兩聲咳嗽,他不由問了一句,“你生病了?”
“隻是一些老毛病了,不礙事的?”
白術搖了搖頭,他剛從嘴邊撐出一個笑容,突然又臉色一變,一聲比剛才更重的咳嗽聲唇邊溢出。
太宰就算是對醫學一竅不通,也知道對方不僅僅是傷寒感冒這麼簡單的小病,他連聲問道,“你病的很重啊,吃藥了嗎?”
“我沒事,隻是一些陳年舊疾,我是醫者,比任何人都知道原因,所以不必為我擔心。”
白術露出一個暖意的微笑。
既然醫生都這麼說了,他也沒有繼續糾結。
隻是才躺了一會,外麵天色就黑了下來。
不卜廬的門簾也拉了下來,意味著他們謝絕看病了。
外麵的街巷倒是依舊熱鬨著,店鋪還不至於全部關閉的地步,街上還有璀璨的燈火通明。
“看來天色已經黑了,我就先告辭了。”太宰起身朝著白術拜彆,他不忘拎上白術開的藥。
白術起身跟在他的身後,“夜色難走,我送你一段路。”
“好。”他走了一段路,等著白術跟上來。
璃月的夜晚也同樣安全,千岩軍依舊儘職儘責的守衛著百姓的安危,況且他也不是沒有走過夜路。
隻是讓白術送到了玉京台拱門出口,他就讓他白術不用送了。
自己則迅速地融入黑暗中,往郊外的望舒客棧趕去。
白術看著他的背影消失,確保他是安全的,這才轉身回了不卜廬。
城市裡固然熱鬨繁華,可郊野卻又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副景象。
荒涼的歸離原上隻有鷓鴣飛過的聲響,青蛙的鳴叫聲在寧靜的夜晚格外明顯,夜間的風似乎也格外溫柔。
月亮高懸天空之上,水麵上倒映著圓盤似的月。
太宰踩著銀白色的光,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回去的方向趕去。
月光折射的地方不一定就是貨真價實的道路,還有可能是水坑。
如果不注意腳下,就有可能踩進水溝裡。
於是太宰一個緊急刹車避險,保住了自己的鞋子。
荻花洲路是雖然平坦,可惜全是水坑與大大小小的河流。
一陣微風吹過,簇簇的聲響從遠處傳來,他不敢去看。
聽聞荻花洲一帶是鬨鬼的地方,妖魔肆虐,有的時候還會看見遠古的魔神殘留出現。
夜間路過的行人一旦就被糾纏上就倒黴了,畢竟那種邪惡的力量不是普通人能夠抗衡的。
所以很多人寧可夜晚在家裡呆著,也不願意去荻花洲轉悠一圈。
太宰一路緊張兮兮,緊趕慢趕才回到客棧,看見路邊靜默佇立的岩神像,他鬆了一口氣,感謝摩拉克斯,保佑他回家順利。
回到家中他就給小群裡都發了個消息。
【小兔宰治:同誌們,我找到鐘離了,不枉費我這麼多天的努力啊。】
【魔王武裝:哦哦,這麼快,歡迎鐘離回來,我們小隊終於聚齊了。】
而被談論的對象摸著手中的小方盒子,一開始他並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的。
觸感很奇妙,背板有些涼,是一種他沒見過的材質。
他對著方盒子研究了許久都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直到他的手指不小心觸摸到屏幕的中下方,不知道滑到了哪裡,方盒子就打開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一行小字,太宰和他的男仆們。
這是什麼意思?
男仆是什麼?
太宰是今天來到往生堂的那個人嗎,他還記得對方曾經稱呼自己為太宰。
是個奇怪的名字。也是個捉摸不透的人。
他好像不是很能應付得來這一號人。
正在他對著盒子發呆的時候,那上麵又活躍地跳出來許多字。
【小兔宰治:鐘離在嗎,鐘離師傅?】
師傅,據他所知這都是對擁有一些技藝的人的稱呼嗎,比如大廚稱為師傅,但是會這麼稱呼他是有什麼深意嗎?
沒有得到回應的太宰再接再厲的呼喚著,【摩拉克斯?帝君親親?】
“……”鐘離心裡卻掀起了驚濤駭浪,對方怎麼會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
他從來不曾告訴過任何人,來到凡間也一直以鐘離為化名。
至今為止他見過的人屈指可數,他很確信自己從來沒有見過對方,也沒有任何人或者仙家知道他此次微服私訪的消息。
而這個人為什麼會知道他的身份。又為何會知道他的真麵目。
這人身上的謎團太多了。
他果然還需要再去觀察觀察。
隻是他並不知道如何詢問他,這件事情著實古怪,鐘離摸著方塊盒子,隻覺得有太多的不解。
沒有得到回應的太宰隻以為鐘離已經睡著了,也就沒有繼續叫他,還是明天去找他吧。
反正他的出沒位置就那幾個,閉著眼睛都能摸的出來。
………………